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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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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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下来,摊子上所有的色目人都静了,只一瞬。

然后一窝蜂地挤到眼前。

“老板慧眼如炬!慧眼如炬!”“老板发财!老板发财!”

奉承话不要钱似的涌过来,衍羲和反应极快,一把扯住她倒退两步,避开色目人热情的拥抱。

为首的色目人伙计抱了个空,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把开出的东西双手捧上来——

一指厚、二指宽、长度两寸有余,白如截肪,状如凝脂。

竟是块上好的羊脂白玉杆,灵力充沛,是天阶素材。

*

夕阳只在西边剩下一丁点的余烬,东风吹来大海的凉意,吹在脸上,舒服得紧。

凤南歌一手被衍羲和牵着,一手把玩着新到手的羊脂白玉杆。

衍羲和捏捏她手指,道:“运气真不错,你看这玉又直又长,可以雕成——很实用的东西。”

最后的那两个词说得极轻,男人表情邪恶,鲜红的舌尖舔了下唇角。

凤南歌的眉毛皱了起来:“你对旁的女子说话,也这般轻薄?”

衍羲和无辜道:“我是说,这东西可以当镇纸来用,我看你伏案写文书,都是用手按着,连个好用的镇纸都没有。”

凤南歌:“……啊。”

都怪衍羲和,非要在这种时候舔嘴角,如果他不舔,她根本不可能想歪。

衍羲和却不放过她,凑近些许,狐疑道:“你在想什么?”

凤南歌羞恼,一把甩开衍羲和的手,不说话了,闷头往海中月走。

衍羲和哈哈大笑,追上来牵她的手,凤南歌不给他牵了,衍羲和也不恼,只亦步亦趋地跟着,顺便传音入密:“跟你说个秘密,莫要说给其他人听。”

凤南歌一边不想理他,一边想知道衍羲和的秘密,一脚踏进海中月,不受控制地竖起耳朵。

衍羲和:“放心罢,有我在呢,你想的那个东西,你用不上的。”

凤南歌反手把海中月的门摔上了。

*

时值盛夏,海中月里明显新添了不少人手,俱是生面孔,在竹楼里忙前忙后地打点,见到凤南歌二人进来,立刻堆出笑脸,迎上前来。

“嘿,二位爷来了,老地方里边儿请——”

搭话的小二是个凡人,在海中月打短工,模样二十岁上下,机灵得很,不过几面之缘,便能将客人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主动在前面带路,将二人引向惯例的位子。

衍羲和晃了晃脑袋,看凤南歌一眼,主动问小二:“你的夫人怎么样了,喜不喜欢你给她买的新衣服?”

小二先是一怔,旋即笑道:“让这位爷见笑了,贱内有新衣穿,自是欢喜得很。”

凤南歌很不满:“你竟认识他的夫人?”

衍羲和:“前些日子偶遇一浣衣妇人,见着面善,便多聊了两句。”

凤南歌无语,心说衍羲和啊衍羲和,你的真身当是只蜜蜂,嗡嗡嗡,漫山遍野当采花贼。

衍羲和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落座的时候便没坐在她对面,而是坐在她的身边。

小二看看凤南歌又看看衍羲和,懂了,眼中暧昧神色一闪而过。

“二位才子佳人,神仙似的人物,我家那黄脸婆自是连一根脚趾也比不上的,小的不会说话,先在这里祝二位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到老了。”

凤南歌嗯了声,偏头瞥了眼得意洋洋的衍羲和,正色道:“借你吉言。不过一双人还是不必了,旁边这位不过是我三千后宫中目前最受宠的其中一个,明天宠谁还不一定呢。菜还是老样子,麻烦你了。”

小二:“……”

衍羲和:“……”

小二再怎么见过大风大浪也没见过这个,登时噎住了,哽了半天,以上菜为借口匆忙告退。

衍羲和:“……你是真的学坏了。”

凤南歌:“跟你学的,满口谎话。”

衍羲和满意了:“好吧,算你近朱者赤。”

凤南歌:“我以为这叫近墨者黑。”

衍羲和直乐,一手拄着下颌,湿漉漉地看着她,不说话了。

凤南歌看他那模样,也慢慢笑开。

似乎有点可以理解衍羲和为什么会安排那么多不同的身份了,一辈子只能活一次,若是只能体验其中一种人生,也未免无趣过了头。

一点小谎,无伤大雅。

不多时,小二过来上菜。

“这道菜是胭脂鹅脯,”小二仍记得她的剽悍发言,把她当成了‘老爷’,给她介绍菜式,“以盐腌过的整鹅上锅蒸熟,清汤杏腻浇汁,肉嫩而丰,客官……这个,大小姐过目。”

凤南歌本想借着方才的人设再说几句,吓唬吓唬小二,却没想到在张嘴的瞬间,衍羲和的大腿突然自然而然地贴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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