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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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笑的时候冷冷清清,像触碰不到的月亮,上个世纪的月亮——“我不是林黛玉,也不是白娘子,不懂得楚楚可怜,也哭不出水漫金山来。”

于咏琪比大部分人都要了解她。

盛夏里一直是个很骄傲的女孩,并不是嚣张肆意挥霍跋扈的骄傲,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理智清醒的骄傲。

在所有人眼中,盛夏里一直是清冷、骄傲、张扬的,永不受多巴胺困扰,总是不带情绪抽离地看待世界万物。

她有她的骄傲,因为她是盛夏里,她绝不为他人改变或者动摇,绝不会低头,不被驯化。

所以于咏琪清楚,盛夏里只是看上去冷淡疏离,却从不会想要以易碎感来获取任何人的同情。

真正的清冷不是寡淡或易碎。

她今天坐在那,骄傲、疏离,区别于所有人,精致又锐气,冷淡且锋芒毕露,背脊还是挺得笔直,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落下过一滴眼泪。

于咏琪听见她冷清而平静的声线:“我不会沉溺于酒精麻痹大脑,更不会浸淫在尼古丁带来的虚无飘渺里。”

她垂了一下眼睛。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她的目光雪亮如刀锋,锐气锋利。

“我需要清醒,绝对的清醒。”

声音像是浸湿的雪一般清醒。

只有绝对的清醒,她才能握住手中的刀。

-3-

其实,有很多人都来看过她。那都是陈不周的战友、同事、兄弟……他们似乎很想将她从那个冬天带出来。

他们对她很好很好。

所有人都在开导她。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陈不周希望的。

他们几乎把她当做了嫂子,哪怕她的年纪比他们要小不少,他们还是很尊敬、很礼貌、很郑重地对待她。

大概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未亡人吧。

终于有一天,于咏琪大概是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她终于看不下去了。

但她说不出什么责备开导的话。

于是借着叙叙旧的理由,轻拉硬扯地带盛夏里去了电影院,看看电影,散散心。

还是那家电影院,还是那个位置。

盛夏里坐在熟悉的位置上,安静得像是木偶人,怀里抱着桶巨大灿烂的爆米花。

却一颗都没有吃。

她仿佛是机器人,毫无情绪地坐在那。

盛夏里回想起陈不周曾经说过的冷笑话。他说,爆米花的花语是看电影的时候不要说话。

你说这样一个总是很随性,好像永远都能保持平稳情绪,你很难过,但他总会告诉你,安慰你什么都会过去的。

他说他相信你,哪怕你不是玻璃鱼缸里柔软无害的金鱼,而是小鲨鱼。

他说他会陪你的。

他从来都是开解人的那方,在工作中那么冷硬的一个阿sir,私底下其实对人这么纵容。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他有多苦,从小父母一个一个离开他,英勇就义时,他的痛苦。

你扒开他的皮肉,看见他的痛楚伤口,他还会反过来安慰你,早就过去了。

那些夜不能眠的卧底岁月,那些惊魂不定的过往云烟,他从来不吐露,不让任何人担心。

你难过,他说冷笑话。

还是顶顶冷的冷笑话。

你怎么敢相信,这个上一秒还在说冷笑话开解你的人,下一秒就第一个上前平静从容地面对未知的死亡。

不知为什么,盛夏里突然笑了。

低低地笑。

于咏琪看她一眼,却没觉得这是开心的笑。

电影平铺叙事般一幕幕纷飞着。

直到电影里,不知是哪个角色忽然说起来一段台词:“It''s funny. The day you lose someone isn''t the worst.”

真是有趣。

失去挚爱之人的那一天并不是最糟糕的

“At least you''ve got something to do.”

至少那一天你还有事情可做。

“It''s all the days they stay dead.”

真正难熬的,是接下來的每一天。

台词还没说完,于咏琪就像是被一道巨雷击中了,身体一震,几乎僵硬了大半,只能扭头低声对她道了一句歉。

“Sorry,我不知……”

盛夏里摇摇头,眼神似乎很平静地和于咏琪对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还能表现得似乎有点惊讶地问于咏琪怎么了。

于咏琪哑口无言,只能摇摇头说没事。

接着,盛夏里又安静转回头。

似乎很认真地盯着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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