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车？”
周天子索性不说话了，柯白晞和他一起在车棚找了一圈，原本停得好好的车不翼而飞。
再摸摸，兜里的车钥匙也没了。
“所以说真的是你干的吗？”周天子震惊道。
“……”柯白晞连一句话都没说，撇下他一个人转身去了教务处所在的办公楼。
德育主任叫鲁春芸，也是中年妇女那一派的，据说心狠手辣。
柯白晞在办公楼水房的旁边看见她被倒着丢在地上的自行车。车轮上拴着一把锁。雪虽然已经融化了，但地面还是有些泥泞的。她仰头，看来鲁春芸手上让她来拿的，是不知道被什么人偷去的车钥匙。
走到三楼，教务处的门开了一半，柯白晞没注意，踩到了一张卡。
虽然凶神恶煞的老太婆就在一扇门后，她还是弯下身把这张饭卡捡了起来。
饭卡上的署名让她眉心一跳。如果不是有常识，她都要怀疑这所学校里有一个医生。
……三个连笔字，一个都不认识。
“鲁主任好。”
她停了停。教务处只有一张办公桌，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檀香。
“……”
坐在办公桌后的是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人，帽檐压得很低。
柯白晞：“……你就是鲁主任？”
那人：“……”
柯白晞也没装傻，知道这鲁主任没打算守时，把在门口捡到的那张卡放在了桌面上：
“我捡到一张饭卡，先放这里吧。”
“嗯，谢谢。”那个人伸出修长的手，将桌上的卡拿了回去，“我的。”
柯白晞：“？”
她忍住了问“你到底叫什么”的欲望。
这人没穿校服，听声音感觉是个学生，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念及这里是鲁主任办公室，再加上柯白晞从不以貌取人，看见他白皙的一截下巴，和听见他干净无害的声音也没有放松警惕性。
她皱眉，转身就要走。
“啪”的沉重一声，像是个有点重量的东西被放到了桌面上。
柯白晞应声回头。她的车钥匙。
那人问：“这是你的吗？”
“……谢谢。”她有些惊讶，却没有立刻伸手去拿，抬头看了看发现没有监控，“德育主任呢？不在吗？”
主要是外头对鲁春芸的风评实在算不上好，连老奸巨猾这样的词都用上了，历届学生总结出来的经验让柯白晞不得不谨小慎微。
“她出去了。拿着吧，你如果不要就等她回来再来拿。”
柯白晞一把抓住了桌上的钥匙。
“你把钥匙给我，没关系吗？”
她看见他向她伸出了手。柯白晞略一迟疑，将钥匙串放在他的手心。
“这个，重要吗？”他指的是上面的钥匙扣。
见她摇了摇头，他俯下身拿出一串有些落了灰的备用钥匙，将柯白晞上面的钥匙扣取下，串在了备用钥匙上。
“这样她短时间内也发现不了，就算以后发现了也找不到你，可以放心了。”
敢在德育主任办公室这么造次，又对这里了解并不少，柯白晞第一次好奇这个人的身份。
她接过自己光秃秃的钥匙串，认真地道了谢。
她走后，少年轻轻摘下黑色鸭舌帽，乖顺的头发在一瞬间失去了束缚，柔软地垂落下来，脸侧一绺蓝色的挑染混在黑发中。
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门口，饭卡掉在地上被冬阳晒了一会，微微有些暖意。一开始他明知道掉了，但是没有捡。
他从口袋里拿出药盒，目光经过里面的白色小圆片，又落在盛满冷水的一次性塑料杯上。
鲁春芸的办公室里冷色调居多，一盆绿植都没有，蓝灰色的窗帘悉数拉上关严。外头不知道有哪个老师哼着歌，鸟鸣啁啾，糅合了一早的美丽光景，与这个房间远像是两个世界。
直到踢踢踏踏的高跟鞋声从遥远的楼梯间响起，他又抬手压上帽子，将药盒放回原位，起身离开这间办公室。
……就当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帮助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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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春芸不一定记得柯白晞的车长什么样子，但万一她很快发现了钥匙扣的不对劲，有心去追查，很容易通过车身上的泥水认出来。
等柯白晞打开自行车的锁，将其擦得看不出在泥里滚过并推回车棚后，已经快下课了。
讲台上的是谢争呈，看见她进来并未说什么。柯白晞多看了一眼，那是个身材高大挺拔的年轻老师，看起来才二十四五岁，果真如传言中一般拥有着不像个高中老师的气质。
事实证明谢争呈确实能以德服人，在他问了句“物理课代表是谁”后，樊常胜如同拔高的竹笋一般“蹭”地从座位上蹿了起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