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没办法再糊弄过去，原本还有一点想要遮掩住这个秘密的心思的布鲁斯韦恩，这下不得不放弃挣扎。
他也希望塞斯特这句话是瞎猫碰死耗子，这样他就可以顺着话添枝加叶敷衍过去，但就凭这短短不到四十八小时和她的相处，他便敢断定，对于塞斯特来说，不确定性过高的话是不会说出口的。
可能是小时候的经历影响了他的判断，毕竟他已经很久不这样坚定不移地相信某件事了。再加上不断被突如其来的事件冲击，他现在甚至开始对这些东西感到麻木。
“…可以和我说说，是怎么认出来的吗？”
他端稳手中咖啡，推门而入。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退开，走前还帮着把门掩好。
塞斯特以为布鲁斯有自己的事情办，见他进门还愣了几秒钟才缓过神来。
“噢…噢，”她稍作思考，“很多吧。”
“很多？”
自认为伪装已经比较全面且到位的布鲁斯还是第一次听人当场揭穿自己的另一重身份，还连带着解说。
“嗯，”塞斯特点头，“我眼睛不好，但是这种也可以看出来。您和他的体型几近相同，虽然有这么样宽松的西装遮挡，也还是比较明显。”
“然后就是我个人问题…”
她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说，
“我其实对您有一种不知道来由的熟悉感，他给我的感觉和您是相同的。”
布鲁斯刚刚抬起的手臂顿在了原地，迟迟没入口的咖啡就定在半空。
“…怎么了？”
察觉到对方好久没说话，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塞斯特赶紧抬头询问。
他没肯定也没否认，只是状态如常地随手将杯子放在桌上，转身走向门口。
“夜巡需要训练，凭你现在的体能状况还远远不够。”
他打算跳过身份这个话题。
无论塞斯特是不是他见过的那个人，都没有太大的意义，与其让她困惑着，不如干脆不提起。
“——我会加紧练习。”
“可别忘了你一个月以后还要上学。”
“我会平衡好。”
怎么还打不消热情的。
布鲁斯想斟口咖啡，却忘记自己已经把杯子扔在了桌子上，手臂徒然抬起又放下。
“确定？”
“确定。”
“那就跟我来。”
既然决定以后要跟着他夜巡，就得更早地开始做准备才行。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这决定做的太过草率，但谁让塞斯特这小孩本就特殊。他决定把这一切归于他从前从来不屑的虚无缥缈的信念。
在第一次带塞斯特进蝙蝠洞以前，他已经把她身上的所有微型窃听监视摄像头都一一摘下来并彻底毁坏了，还给她做了个全身检查，排查了一下可能存在的威胁。
但不能就此放松警惕，谁都说不准背后藏着的那个组织会不会弄出点和这孩子同样猝不及防的招式来。
他总得做好充足的准备。
他穿好蝙蝠衣，带着塞斯特又一次来到了蝙蝠洞，一进去就直奔主控制室。
“关于那个研究所，我会继续调查，这点你不需要担心。”
“没有担心。”
塞斯特理所当然地说。
“…行，那更好。”可能是被这句话噎住，他顿了顿才再次开口，“我从恶魔那里拿到了那副油画，你看了会有不舒适感对吧。”
塞斯特惊讶地转头看他。
蝙蝠侠不以为意地回看过去。
“他只是说了这些，如果还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他补充，“有时候，一个细节就能决定全局，它或许是揭开你背后那个研究所的关键线索——第一课，记好。”
她忙点点头。
蝙蝠侠走到控制台前，拿起早就在桌上放好的小型弩，在塞斯特眼前晃了晃。
小孩两眼冒光，刚有一点抬手的想法，他就将手抬高，把弓弩又举到塞斯特够不到的地方。
对比起温和的布鲁斯韦恩，蝙蝠侠性格更加冷硬，还更执拗。现在的他脱离了父亲的范畴，倒不如说更像个教师，还特别严厉的那种。
塞斯特见他抬手，便明了这不是给她的什么初见小礼物，乖乖在原地站好等待。
“现在的你还不够。”
“体能，机敏，应变能力。”
“都远远不够。”
他放下手中的弩，调出虚拟页面，上面列着一条一条清晰且详细的训练计划。
既然已经决定要将塞斯特向义警方向培养，那就不能再把这些复健计划当做儿戏来处理。
他将原本缓慢推进的想法果断扔到一边，转而替之的是各方面难度皆有所提升的2.0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