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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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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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兹拉斐尔走过来给了塞斯特一个拥抱,似乎这就算告别,他只是退后一步不再讲话,只是微笑着望着仍有些踌躇的塞斯特。

——好像从在蝙蝠洞里遇见他开始,他就一直在笑。或是无奈的笑,或是欣慰的笑,甚至是没有其他意义的微笑,几乎看不到有什么时候笑容从他脸上褪去。

对塞斯特来说,他们两人是刚刚见过两面的陌生的最好的朋友。

这说法很矛盾,但的确是塞斯特目前能够将他们几个之间的关系概括得最准确的词语。

她将目光转向站的稍微远一些的克罗利,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好像不对,他表情不太对劲,动作也不太对劲。就像是有什么让他特别反感的东西在他身上扒着爬来爬去的那种表情。

塞斯特往他那儿多看了几眼,但没有任何发现,只能直觉性地从他那个表情上读出来一点信息。

她低下头,攥拳又放开。

好像不是很舍得他们走。

刚刚才冒过泡的系统现在又不知所踪,她没了求助的人选,只能尝试自己给自己调解。

他们也有其他事情要做,不可能把时间都耗在自己这里。

塞斯特想。

刚刚去新城区那一趟,塞斯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亚兹拉斐尔那一身西装穿了几千年也坚决不换,所以很显然,塞斯特的衣服搭配方面不能依靠他。

最后还是认命的克罗利帮着搭了几件。

卡其色短靴摩擦着地面,沙石在鞋底漱漱作响。

塞斯特转身,一步步迈向韦恩宅大门。

却猛然发现怀里空空如也,原本安生待在怀里的小白猫不知道何时跳出了保护圈跑到多远。

不久之前克罗利对她的告诫又响在耳边,早已沉寂成一潭死水的心可能被那盘生日蛋糕上的小硬纸片划出了一道一道波澜,于是没能遵守诺言和对小白猫的愧疚感顿时如尘粉扑了她满眼满鼻,甫才活跃起来的情绪仿佛又被巨石砸得散落满地。

她想起曾经在实验室中遇见的同为实验材料的一只小白鼠。

那是塞斯特第一次亲眼看见,亲手触摸这样的生物。平面的刻板的印象远没有触碰来得深刻,她还记得她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只小鼠,鲜活的,温热的,胖乎乎的。

第二天,她就在被拽去实验仓的路上看见了躺在解剖台上的,她昨天捧过的46号。

依旧鲜活,依旧温热,不过那红色刺得塞斯特眼睛不适,便偏头不再去看。

后来她得知那只小鼠是被提前解剖的,原因是工具违反规定触碰了那只小鼠。

工具又是谁呢。

是她。

那只小鼠本就是要被杀死的,只不过是提前了一段时间。这和它原本的生命轨迹并无差别。当时的塞斯特并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对那天自己所触碰到的生命感到新奇与满足。

可那只小白猫呢。

如果是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导致小猫脱离原本轨迹丧命,那她可能会在未来几周的夜晚都辗转反侧没办法入睡。

不应该,我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

它们要的工具是…

“…我受不了了能不能把这玩意…”

耳边不断接近的咬牙切齿的声音像根细针把塞斯特的情绪扎了个洞,呲呲冒着气吹她回头看向发声处。

克罗利掐着只小白猫的后颈提拉起来,墨镜卡在他鼻梁稍下的位置,微微眯起的金黄蛇瞳锁定住手中的小猫,嫌弃地扯了下嘴角后又将目光转向塞斯特。

“愣着做什么?”他晃晃小猫,自动忽略仿佛在抱怨的两声咪喵声 ,催促还愣着神的塞斯特。

小白猫挣扎了几下后,也停下动作,一眨不眨地盯着塞斯特。

她一步步走近,小心翼翼地接过小猫,又拍拍它脑瓜。

克罗利叹了口气,墨镜也没扶,就那样抱臂站着,并不打算说些什么,但他无奈又纵容的眼神怎么样都藏不住——或者他也根本没打算藏。

从来对于主动感受他人的情绪这方面十分迟钝的塞斯特这一次终于读懂了克罗利的表情。

她没说谢谢,嘴角翘起和两人挥了挥手做了算是比较正式的告别。

亚兹拉斐尔和克罗利都不会喜欢听到这句话的,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感谢,就是她带着小猫一起在这里安安全全健健康康地成长为更完整的自己。

回身继续走向韦恩宅,她发现布鲁斯·韦恩——如果她没认错的话——和阿尔弗雷德已经在靠近大门的位置等着她了。

她快走几步,黑色过肩发在秋风中扬起弧度,薄款围巾也随她步伐向后鼓起弯。

压抑的实验室生活已经成为历史,距离她从昏迷中醒来还不过两天,但无数人在扶着她迎接更光明的生活。

在距离两人还有几步时停下,塞斯特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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