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哑现在很慌。
她被男人像个小鸡崽一样提溜到了一群陌生的人面前，为首的老头一脸凶神恶煞讨要说法的模样，吓得人偶往后缩了缩：“我……”
话还没说出口，那老头便就这嘶哑的嗓音道：“你这是带回来了个什么东西？”他抬眼看着男人，把拐杖往地里狠狠杵了三杵，“我问你！这是谁？！”
男人依旧不说话。
童哑抬眼去看那老头儿，就见着了双灰暗的眸子。那条狰狞的伤疤正好贯穿他整双眼，看样子是已经瞎了。但那人瞎了还能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想当然必是十分可怕的。
童哑脑补到这里，手足无措到张口就来：“我没钱啊呜呜呜，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啊呜呜呜哇哇哇。”人偶抱住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不对！你要命我也不能给啊！”
“反正我啥也没有，你把我交给警察叔叔吧呜呜呜啊啊啊。”
空气凝固了三秒。
也许是假哭地太明显，童哑见没人搭理自己才小心翼翼地露出一条缝来打看风声，却听着一声笑。人偶脸皮薄见不得别人笑话，下意识地反驳：“笑什么笑啊你！没见过人哭吗？！”
“哟？这小丫头还真哭了？来，让你胖叔我瞧瞧——”
“不要！”
人偶看着面前的胖子一脸鄙夷，就差把“嫌弃”两个字写在脸上了：“我哥跟我说过，不能随便和陌生人搭腔接话。”童哑一边复述着自己曾经听过的一句话，一边悄咪咪地躲在了一位看上去眉清目秀的男人身后，“我不认识你们，我要回家。”
她警惕地看着那群人，越看越觉得这都不是什么好人。嗯，还是自己现在找的这人比较靠谱，至少看上去就好相处——
“诶？你不是今年春节来我家门口的那个小孩吗？”
“我记得当初跟在你旁边的还有三个人，在我家对面摆摊卖冰棍——”
“别说了！”
只见人偶瞬间涨红了脸：“那才不是我！”她揪住男人的袖口示意他住口，但那小郎君却是疑惑地看向童哑：“我记得就是你们呐，毕竟没人会在除夕夜卖冰棍。潘子！你说是不是这孩子吗！”
被唤作“潘子”的那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下童哑才慎重开口：“看样子好像是……小三爷，我记得当初是四个人来着，三个男人带着一个女孩，在那边摆摊卖冰棍。”
“我就说嘛！”
完了完了！
人偶痛苦地捂住脑袋蹲坐在地上，试图把自己缩小到地缝里去：当初就和那三个人说了，不要在冬天买冰糕！但谁想得到那夏天定的货能到冬天才发嘛！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本想着这样丢人的事情已经被那户人家给忘了，但命运弄人啊！
谁他妈的想让你在这时候抖搂出黑历史啊喂！
“呜哇……气死我了！我要给你起个难听的……”
“绰号”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那老头儿一棍子打断：“你们再吵，谁都别想去了！”
此话一出顿时安静，而人偶则是扁扁嘴重新缩到了男人身后悄声吐槽：“本来我也没打算去……！”还没来得及吐槽，那老头就几个大迈步走到童哑面前，粗暴地掐住人偶的下巴，嗤笑道：“果然是你，哼……”
童哑被他弄得生疼：“什么我不我的，我是童哑，我不认识你，更不可能和你有什么交集……”
“哦？是吗？你和我确实没什么关系，但十几年前，可是有人托付整个九门找你呢。”
哈？开玩笑呢吧，十几年前，她还在长白山里吃雪呢。
“我不信。谁会花费那么大功夫去找一个小乞丐——你说是吧，小三爷。”
被提名到的人转头看向人偶，冲她一笑：“没想到，小家伙还挺记仇的。”
“我是陈皮阿四，找你的人正是九门之首——张大佛爷。”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长两短的汽车喇叭声，陈皮阿四说道：“我的车来了，是来是去你们自己考虑。要上山的，就跟着我过来。”说着直起身，迈步就向喇叭响起的地方走去。快上车了他才回头吆喝了句：“那个叫什么童的，别人的死活我可以不管，你，抓紧点跟上来。”
几个人一下子都没跟上去，等他走远，互相看了看。潘子轻声道：“这老家伙早有准备，好像早知道我们在这里会出事，我敢肯定是他卖了光头。现在敦化那边接头的人肯定也没了，装备趁早也别指望了，要弄清楚怎么回事，他妈的咱们非得跟着他不可。这一招真他妈狠。无论如何，三爷交代的事情我一定要做下去，你们去不去，自己考虑吧，”说着已经站起来，向陈皮阿四追去了。
那个把人偶带过来的男人看了其他人一眼，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追了上去。
上了车，童哑便自顾自地摆弄着手上的人偶，一刻也不消停：“老九门？那是什么？”
潘子收拾完背包才腾出空儿和小家伙解释：“是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