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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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重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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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艳不可方物。

刚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酒盏的冰凉,毒酒入喉的痛苦,以及那人薄凉又无情的话语,桩桩件件,无不萦绕在她心间。

一边垂首侍候的宫女走近,素手端着红梨木盘,里面叠放着宋鹤灯今日要穿的衣物。

宋鹤灯静静打量了那宫女微垂的脸庞,发现她是如颂。她心里悄然浮上欣喜,如颂是她的心腹,从小就侍候在她身边。自从她被软禁在自己的昭阳宫,如颂就被他们掳走,直到后来她被逼自戕,也再未见过一面。

想来结果应该是不大好。

宋鹤灯轻轻伸了个懒腰,极美极艳丽的一张脸上显露着微微倦意,她美目微阖,只能看到一双如蝶翅的细密羽睫。

少卿,她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细腻嫩白的手掀开粉色缎面的被子起身下床,半开的窗棂有微风吹来,宋鹤灯的红色纱裙微微摇晃,少女曼妙的身材在微风里若隐若现。

身边的如颂不着一言,安静谨慎地为宋鹤灯穿好了衣裳。

那是一件淡紫色的长公主朝服,上面用金色丝线精心镶着的牡丹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件朝服是贴着宋鹤灯的身材所制,更显的她身段窈窕,清雅高贵。

她今日梳的是蝴蝶髻,发丝间隙插入一支小巧的金玉步摇,走起路来有细碎动听的响声。

端庄又不失小女儿的娇憨。

宋鹤灯揽镜自照,镜子里的女子无疑是整个元宋最美的人,当然,也是除了皇帝之外,最有权力的人。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还略有些稚嫩的脸,终是朝旁侧躬身的如颂问道:“如今是什么年份?”

如颂脸色没有一丝异样,只当是长公主睡过了头,在同她开玩笑。

她立在原地静静地回答:“永昭二十三年。”

宋鹤灯画眉的素手微停,与镜中的自己对视片刻。

父皇因过度思念母后伤及肺腑,在永昭二十三年长至日驾崩。当时举国哀叹,父皇临走前垂落在床榻的那只手似乎就浮在她眼前。

轻轻放下画眉的青雀黛,宋鹤灯一双漂亮的眼睛越发清泠,更显得一张脸稠丽无比。

她对如颂道:“本宫想去看看父皇。”

既然上天给了她又一次重来的机会,那她一定不会让梦里的事情再次上演。

宋鹤灯走出昭阳殿,一路沿着宫中甬道向前而去。皇宫里的路弯弯绕绕,外人很容易就迷路。但她从小就在皇宫里跑跳,此时就算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

朱红色宫墙一排排在她眼前展开,像是打开的一把折扇。金色琉璃瓦在阳光之下闪着耀眼的流光,甬道笔直的向前延伸,通往一个个富丽堂皇的宫殿。

有风吹来,身侧的桃花轻轻晃动,似美人的脸庞般娇艳欲滴。

宋鹤灯眼底越发清明,宽大朝服里的素手逐渐握紧了,因为太过用力在皮肤表面留下些许红印。

这是宋氏的江山,这是父皇母后用命换下来的天下。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来践踏它。

如颂静静地跟在长公主后面,她再次偷偷看了一眼宋鹤灯,总觉得今日长公主似乎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如颂却说不上来。

大抵是自己昨日没睡好,所以今日才有了这种荒唐念头吧。

长公主就是长公主,偌大的天下也只得一个长公主罢了。无人可以代替她。

宋鹤灯没有用车轿,而是就这么一路走着去了乾清殿。

她才堪堪走到殿内,正想着再向前走几步,就看到距离自己不远处有一人身着白衣,黑发用玉冠束起,整个人若山间明月,高山仰止。

他走来时脸上神情也是淡漠的,一双如墨的眼瞳只堪堪略过宋鹤灯,简单地朝她问候了一句:“见过长公主殿下。”便径自朝前走去了。

是沈宴。

宋鹤灯耳边仍能回想起他让人带给自己的话,有所得必有所失。

简单的几个字却比出鞘的利刃还要寒凉。

她凝眸望着沈宴远去的背影,看表面这人的确是个为人称赞的君子。

丝毫看不出他反叛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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