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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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爹不要也罢(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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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干出这种事?今日可不止一个人看到他把博哥儿推到水里。”

吴嬷嬷让几个丫鬟仆人站出来,“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我们给江公子收拾行囊,出来时就看到他把博哥儿推到水里去。”

她抓住弟弟的手臂,湿漉漉的黑发黏在他的脖颈上。

“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推了他,姐姐。”

她的瞳孔放大,“什么?”

“是我故意把他推到水里去的,”弟弟恶狠狠地盯着站在江氏身后的博哥儿,“而且我恨不得他就淹死在水里。”

元衡怒了,随手抓起旁边仆人的红漆木盘朝姐弟二人扔去。

“大胆刁仆!”

她竭力护住弟弟,额头被砸出了血。

弟弟眼见爹爹不留情面,于是问道,“博哥儿说我和姐姐都是□□与其恩客所出,老爷,此话可是真的?”

元衡神情淡然,居高临下,“那是自然,若不是你们娘亲对我有恩,我也不会留你们在我府上!”

她和弟弟心中一寒,在他眼里什么都比不过那皇恩、功名、万贯家财!

苦等七年的发妻,两个儿女,比不过这华丽的宅院,眼前的佳人。

这个爹她不要也罢!

“我们本是来京城寻亲,既然老爷如此对待,那我们便回去了,此生不再相见!”

“你们不能走!”

她和弟弟站起来,元衡向管家招手。

“你们欲谋害朝廷命官的孩子,我还没跟你们算账!看在你们年龄尚小,责令管家鞭打一百下!”

一百下,一下接着一下,打碎二人来京城前所有的幻梦,打碎孩童对父亲纯粹的爱。

她和弟弟趴在案板上,鲜血滴灌到地上,皮开肉绽。

打完管家探了探鼻息,朝站在不远处的江氏回话。

“夫人,没气儿了。”

“扔到乱葬岗。”

人人都在看主人脸色,人人都看的是地位,权势。

吴嬷嬷从仆役房的被褥里,将那半枚玉佩搜出,递给江氏。

“这玉佩啊,在周朝可得贵族才能佩戴,谁知现在世风日下,变成了谁都可以佩戴的物件。”

“此事已了,夫人不用挂在心上。这好玉自然是要身份尊贵的人佩戴才行,卑贱之人就算拥有也不过一时而已。”

江氏把两半玉佩拼凑在一起,左右看看。

“把这玉佩送给博哥儿甚好。”

——

大雨,乱葬岗。

雨水打湿伤口的痛楚,让她惊醒。

她看着天上落下的雨,试问是否真的有神明看着人间发生的一切。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寻找弟弟的身影,却不小心被脚下的尸骨绊倒,迎面对准一个年轻男子僵视的面庞。

那个曾经对她姐弟二人显露善意,帮忙服药钱的青衣小生,现在死了,被扔在乱葬岗,千里之外的家人再也等不到他的回音。

她找到了尚存一丝气息的弟弟,一屁股坐到旁边的石头上,目光呆滞,看着乱葬岗尸横遍野,乌鸦站在枯树上鸣叫。

对她来说,最残忍的不是给予她希望又让她绝望,而是看着给予自己希望的人,一个个因本性良善而死,作恶者依然过着呼风唤雨,顺遂的人生。

两个月后,皇上秋狩,带着一众大臣前往骊山。

元衡作为近臣陪同前往,而江氏忽然脸上起了疹子。

“恐怕是瘾疹,夫人还得在家中休养几日,不能见风,否则会反复发作。”

元衡宽慰夫人,“夫人就陪博哥儿在家吧,此次去骊山见着好玩的东西带回来给你。”

江氏皱眉,抱怨着。

“这回京城中哪个世家夫人小姐不去呀,你在京城中根基尚浅,我不去打点打点?”

“夫人的心意,我自然知道,这得了瘾疹,万一冲撞皇亲国戚可不得了。”

江氏不情愿地看着元衡骑上马,跟随大部队走向城门。

躲在暗处的姐弟二人也默默注视这一切。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浩浩荡荡的皇家,带着一众臣子和女眷走出城,华丽的香车铃铛作响。

不见那穷巷中饿死的乞丐,背着半大孩童沿街卖花的少妇被逼为娼,瘸腿的货郎被纨绔撞倒在地,挨一顿毒打。

这大梁腐朽到了根本。

是夜,大雨。

元府内的灯火逐渐熄灭。

黑暗中一个丫鬟躺在床上开始抽搐,双眼往上翻露出眼白,口吐白沫。

在她旁边睡着的丫鬟转身看到这一幕,惊声尖叫。

“啊!”

紧接着,两个,三个,整个房间的人都开始抽搐,最后一个丫鬟强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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