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缓抿了下唇，没说话。
那头又出声：“在哪儿？位置发我，去找你。”
顾缓想了想，还是发了个定位过去。
隔了几秒，徐观问她：“结束了？”
顾缓偏头看了眼正陶醉在民谣里的周凝，“还没，还有一会儿。”
“行。”徐观说：“那我先回去放个行李，然后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顾缓错过了刚才自嗨的周凝转而录了段她唱慢歌的视频，一转头又看到丁嘉以带着笑意的目光。
“他？”
没说名字，但顾缓还是点了点头。
丁嘉以挑了下嘴角，“臭男人大晚上的找你干嘛？”
顾缓坦言：“看电影。”
“不是吧姐妹，都九点多了。”丁嘉以哭笑不得：“就这种攻势，你估计马上就醉倒他的温柔乡了。”
顾缓不置可否，倒是周凝隐约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她放下话筒端着奶茶又在沙发上坐下来一脸好奇，“什么攻势？什么温柔乡？”
丁嘉以满脸藏不住的笑意，“你猜。”
周凝从丁嘉以的话里听出是有人在追顾缓的意思，她们读书时也知道顾缓对徐观的小心思，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她没敢把两者联系到一起，只问：“咕咕你谈恋爱了啊？”
顾缓否认：“没有。”
学生时代时她的这些心思没能瞒得住身边玩得好的朋友，此时也不想让周凝猜来猜去，她直说：“就我们上学时我老提起的那个徐观，你记得吧？”
顾缓没说后面的话，但显然周凝完全接收到她想要表达的信息。
“我去，”周凝瞪大眼睛一脸的震惊：“你俩这是身份对掉了？”
顿了顿，她又说：“不会追妻火葬场吧？”
顾缓笑出了声：“你跟嘉嘉一样在看那些狗血小说？”
提起小说周凝倒是挺来劲，兴奋道：“诶我俩确实有分享过小说，她之前还给我推荐了本，女主最后爱而不得上山出家做尼姑去了，笑死我了。”
想起曾经丁嘉以的尼姑言论多半是出自这本小说，顾缓不禁翻了个白眼。
之后周凝也没再去唱歌，她缠着顾缓追问了“追妻火葬场”的细节又聊了会儿八卦，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三个人收拾了东西往外走。
“走了走了，明天还要上班，天杀的老板只想压榨我。”周凝抱了抱顾缓和丁嘉以：“我明天就回去了，下次空了再来找你们玩。”
说完，她又偏头看向顾缓笑道：“能吃糖了记得喊我噢，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顾缓伸手想拍她，但人已经拉着丁嘉以跑远了。
晚风微凉，周凝的笑声伴着淡淡的桂花香味在空气中萦绕。
……
徐观从机场出来就拎着行李回了家，想着小姑娘说她们离结束还有段时间，又拿着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
到顾缓发的那个地址时已经不早了。
他停了车走到路边，侧身靠着棵树拿出手机点开购票软件看看有哪些午夜场电影，没一会儿就看见小姑娘从里面走出来。
一行三个人大概是在说什么笑话，她脸上还带着些笑意，结果过了会儿那笑意又转变成了带着撒娇意味的嗔怒，皱着眉头撅着嘴，还抬手要打人。
最后小姑娘和俩人说了拜拜，又掏出手机像在打字。
随后，他的手机响了声。
【小孩儿：我结束了，你到哪儿了？】
徐观低笑了声，收起手机抬步走过去。
时隔几日再见，心底的喜悦混着中午时分看到那些评论时的委屈，徐观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的情绪，但脚步又不由得快了些。
不远处的小姑娘大概是在等他的消息，正低着头看着手机。
走近了，他叫她：“小孩儿。”
小姑娘抬起头，看到他后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徐观心底重重地跳了两下，视线却又被一闪而过的亮斑吸引。
他微微偏头，不远处有个脚步虚浮的男人左摇右晃着，刚才那亮斑大概是他拎起酒瓶时反射出的光线。
徐观大步上前，“小心——”
等顾缓听到这声小心再回过头时，就见那男人手指一抖，手机的酒瓶垂直落下，她下意识抬起手臂去挡，下一秒手腕一紧，直接落进了人怀里，整个身子和脑袋都被牢牢地抱住。
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
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抱着她的手臂也紧了紧。
等顾缓睁开眼时就见满地的玻璃碎片。
她心底狂跳，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最后在紧实的拥抱中艰难地抬起头，就见徐观皱着眉，方才那酒瓶里的剩酒尽数洒在他的肩头。
借着头顶的霓虹，脖子上星星点点的血痕也依稀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