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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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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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猎手。

才刚刚站稳,就能自己独立设圈套抓兔子,而且一抓一个准,长大了就更了不得,常常领着一帮小胳膊小腿的孩子出去捕猎,往往在成年男子都会空手回来的时候,他们却能拖着硕大的猎物回来。搅得部落里面的成年人都暗地里嘀咕,这小子怕是娘胎里面就学会捕猎了吧?

因为捕猎的技术好,才十多岁的乌力吉常常被听到名声的贵人、头人们驱赶着去帮助捕猎。在这个部落里面,除去头人,也就他接触的贵族数量是最多的,所以他可太知道,在那些贵人眼里,自己这些普通牧民是个什么东西了。

从来没有贵族像眼前这位贵人一样会把他们当作真正的人来看待,在贵人眼里,他们这些贱民比起牲口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们可以听得懂贵人说的话,因此可以更好地为贵人所用。

从消耗性上来讲,他们的价值有的时候还赶不上一只健壮的公羊。如果在项楠出现之前,有人告诉他未来会有一位贵人会帮助他们救助难产的母牛,帮助救助难产的阿茹晗,帮助他们灭火,并且亲自去干驱赶牲口的粗活,他一定会嘲笑对方莫不是得了癔症。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贵人呢?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贵人呢?贵人们都是眼长在头顶的人物,稍稍把眼睛放平一点,就已经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仁慈了。

然而,这种在癔症里面才会出现的贵人居然真的出现在他的周围了,他第一时间并不是感到欣喜,而是觉得惶恐。越是仔细观察这位贵人的所作所为,他就越觉得惶恐。

怎么办啊?怎么办!这么好的贵人肯定不会长时间停留在他们这里,要是等这么好的贵人离开了,他们还能忍受以前那种视他们如草芥的贵人吗?

虽然才13岁,但是乌力吉非常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不从这个部落里离开,他未来的命运将会和他那位倒霉的父亲相差无几。在还年轻力壮的时候,帮助贵族们围猎,一天到晚像条猎狗一样奔波在大草原上。而在他体力衰弱的时候,自己大半辈子的辛劳并不会得到任何体贴,最后只会落得个诱饵的结局。

但是,离开现在这个部落又能去哪里呢?去往其他地方生活上又能有什么变化呢?

到其他部落,仍然逃不了成为贵人猎犬的命运,甚至没有了同一族系的部落庇护,他会生活的更差。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一位不一样的贵人出现了!而且这位贵人在离开前,还来询问自己愿不愿意与她离开!

怎么不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他心里都快笑开了花,之前他都盘算好了,要是贵人哪天离开了,他哪怕是偷摸跟随,也是会跟着她走的。而现在,贵人居然主动来询问他了,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他为什么会不乐意?

至于安全不安全的,在部落里面就安全了吗?之前头人召集大家集会的时候,他冷眼看着,要不是贵人及时提出愿意帮助他们缴纳税款,这次呼衍氏的税款,头人肯定会让他们这些没爹没妈的先卖身为奴,然后就是那些已经上了岁数的族人。要不是这次贵人在,白羊部落估计也就分崩离析了,最后能活下来的,又能有几个?

其他被她询问的孩子或多或少,也有和乌力吉一样的想法。

项楠在确定他们的心意之后,去找了最后一个孩子,也是她在这个时代接触到的第一个人,小哑巴阿古拉。

自从娜仁被掩埋之后,阿古拉就把自己关在帐篷里面,一个人不吃不喝地躺在那里。项楠不知道娜仁自己到底是怎么挣脱绳索的,但是等到牧民们开始掩埋她的尸体的时候,大家伙想起娜仁好歹还有个孩子,于是去找阿古拉见她最后一面,结果当大家进入娜仁家的帐篷时,却发现这个孩子被打晕在地上,不省人事。

巫医用一碗草药唤回了阿古拉的灵魂,但当他从不知名的地方回魂过来的时候,却因为娜仁的死陷入了死胡同里,因为他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项楠来看他的时候,阿古拉手里攥着一根颜色已经掉的差不多的带子捂在胸口,一双大大的眸子空洞地看着帐篷的顶子。

“我听说阿古拉是山岳的意思,对吗?”

“……”。

她试图跟这孩子搭话,但是这娃明显这会儿已经自闭了,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她默默地陪着他坐了一会儿,“我要走了,阿古拉,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了。”项楠看着他,在听到她要走的时候,小孩的眼睛眨了眨。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没有名字来着,大家都哑巴、哑巴的叫你。你知道吗?在中原地区,和山岳有关的名字,都有父母祝愿自己的孩子坚强的意思,阿古拉,我知道你很难过,而且你的难过很可能超出我的想象,但是阿古拉,我希望你坚强,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吃饭,好好地活下去。”项楠的语气很诚恳,她虽然知道自己的语言并不打动人心,但是这个时候如果不做点什么,不说点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良心难安。

这样不太好,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你应该知道前路是很危险的,乱世是无情的,你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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