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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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儿时玩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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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农村孩子,打小家里穷,而大人们又在忙着琐事与挣钱,根本无暇照看我们,这也导致小时候的我们胆子出奇的大,个个都像野猴子,虽说偷鸡摸狗,女厕所里解个手的事不咋干,但上树掏鸟窝,下水摸鱼虾可都是司空见惯的事,说白了都是憨大胆。

言归正传,我想说的是我小时候的一个玩伴,记得他不怎么合群,没事就爱在家抱着一台黑白电视看武侠和仙神剧,要么就捧着几本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缺了页的书看,偶尔出门也是独来独往,不过他的胆子却比我们都要大,记得初二那年,他曾一个人到河里洗野澡,差些被用于灌溉的大型抽水泵吸进去,虽说被一放羊老头救了回来,最后也是拎着仅剩的一只鞋哭着跑回了家,不过还是压制不住骨子里的那份野性子。

再后来,到了十五、六岁的年纪,我们关系上开始熟络了起来,每逢寒暑假,我俩几乎腻在一块,有一年暑假的最后几天,我在家忙着抄写暑假作业,晚饭的时候便听到了当时一个似懂非懂,始终不敢相信的噩耗,他出事了,已经送往了医院,说是人快不行了。当时年龄小,但毕竟是玩伴,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放下作业飞快的跑去了他家,等到了他家,大门紧闭,三、五个村里的大人们聚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小声聊着他,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那天他闲着无事,跑到村南头的路上玩,碰巧看到一辆老旧摩托车停在了道边,鬼使神差的跨了上去,尝试打着火(那个时候停在路边的农用车或摩托车几乎都不会拔掉钥匙),猛地一拧油门,车飞了出去(他挂没挂挡我不清楚),撞在了路边的一个废弃的猪圈上,当时是撞到了头,送去医院后,在急救室抢救了几个小时,最后医生拖着疲惫的身体出来,说了那句大家耳熟能详的话:“亏病人送的及时,再晚几分钟怕是神仙也救不过来。”可命是保住了,人却因为撞到了头部,伤了大脑,成了植物人。

后来,便没了这个玩伴的消息,再后来,我们这些儿时的玩伴有的辍学回家,早早的继承了家里的农田,有的怀揣着梦想外出打工,而我也是毕业后去了外地。

因为我人在外地,平时忙于工作,也只能在每年春节才能回家,不过每次回家,我都会去他家里一趟,一来毕竟是儿时玩伴关心一下,二来总盼望着他能醒来,好好叙叙旧。

初次见到他时,他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相貌要比我们同龄人小上很多,或是因为常年卧床,其皮肤白的瘆人,反观他的父母或是因为承受着巨大悲痛,苍老了太多太多。每去一次,他的父母都是笑眼相迎,泪眼婆娑相送,极尽舍不得。

或是他的父母总存在那一丝丝的希望,把每一个前往看望的人都当成了救命稻草,总是不停的让与他多说话,说他能听到,指不定下一刻就会醒来。

就这样又过去几年,我们儿时玩伴大都成家,可能是为了印证那句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老话,又或者是在外面混的确实不咋地,我也在成家后再很少回家,甚至三两年才回去一次。

前些年,我鼓足勇气拖家带口的回家过年,吃过饭闲聊时,母亲说我这个玩伴醒了,并在一点点的好转,当时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但再没了儿时的激动,不过再三犹豫后还是去了他家。

他确实醒了,但情况要糟糕很多,与他闲聊非常困难,他的口齿极其不清楚,甚至一句话我要咀嚼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弄明白,但为了不显尴尬,大都是笑着点头附和。

第一次我们聊了很多,直到他脸上略显疲惫我才离去,后来我又去了几次,聊我怎样稀里糊涂的过到现在,聊我们儿时的种种,当我笑着问及这些年他是如何过来时我便后悔了,因为之前我查过,植物人大都连自主意识都没有,只有很少一部分特殊情况除外。

他沉默了,随后不清不楚的说:“其实我一直活的很好。”

听到这句话时我内心不由得一紧,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尴尬笑着说:“那是当然。”

他笑了笑,虽然笑的很不自然,但那双眼再不呆滞,反而是变得明亮,“我活在另一个世界,而且非常的好。”

听到这话,反倒是我变得不自然起来,他见我未答话,很认真的补充说:“是真的。”

见他一脸认真,我笑着应付点头称是,他开始不紧不慢的说着,像是讲故事般,我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直到天色见黑他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不知该如何接话,甚至心里都开始害怕,他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呵呵笑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再不说话。我能看出他眼里的失落,但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回家,就在迈出他家大门的那一刻,又觉得有些对不住他,转身回去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他的母亲,叮嘱说在他无聊的时候可以随时打电话。这一次,三天后我便走了,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是去看了他,他全当没有上次的事,继续叙述着他的故事,像是要把这些年来没有说出的话全部说出来一样。

不知道我给他联系方式是对是错,前些年隔三差五的就会接到他的电话,至于白天深夜各参半吧,不过渐渐的也被他讲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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