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几点矮房，炊烟袅袅。
灰蒙蒙的天空因此飘上几片云朵。
青蛙叫声，蚂蚱从脚边跳过去，蝴蝶扇动绚丽的翅膀，停在玉米杆上。
清风徐徐，静谧安宁。
因为身体不好，乌岫很少一个人待在一个地方，听村长爷爷说，她小时候被扔在村口，小猫一样，瘦弱可怜。
无畏村人不多，十几家而已，小孩子喜欢凑在仙人一样的少女身边，那个时候能热闹几分，乌岫很喜欢。
说她是仙人一点都不假，双眼清澈明净，俏生生的小脸无悲无喜，雪一样。
小仙人什么也没有想，抬脚走了两步，心里预计一个距离，回过头。
青色衣袍的少女抬手摘下挽发的树枝，比了比距离。
她刚才站的地方是村子入口，路边斜了一块石碑。
她就是在那里被村长爷爷捡走的。
石碑上以前有字，现在看不大清了。
她走过的距离比猜想的长一点。
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转身，持剑一样将那截树枝扣在掌心。
一个高大的人影向她这边跑过来。
宽肩窄腰，穿着汗衫，没有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膛，一看就是经常干体力活，样貌也是干净利落的那种帅。
被那人不由分说揽住，小孩似的抱起来，乌岫短促的啊了一声。
张按玉听见她的声音，以为自己手下没轻没重，把她弄疼了，继而放的更轻。
男人小心翼翼的问，“七七，怎么了？”
乌岫嗡声回答，“没事。”
她双手环着男人的脖子，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即使着急，张按玉仍然特意换了一件衣服，少女鼻尖都是清爽的皂角味。
乌岫目光停留在石碑处，看着它变成一个黑点。
她忽然问，“张按玉，你刚才在做什么？”
张按玉偏头看了她一眼，少女的长发蹭在他胸膛，痒痒的。
男人回她，“种点菜，草莓，小番茄，七七喜欢什么，我们都可以种。”
乌岫哦了一声，看见路边的蒲公英。
她问抱着自己的人，“可以种蒲公英吗？”
张按玉愣了愣，随即说，“可以，现在还早，七七和我一起去。”
张按玉本来在后院种菜，邻居家小孩过来找他，问他七七姐姐怎么不见了，男人当即放下手里的活，略一思忖，大步向村口跑去。
她果然在这里。
男人好像看到失而复得的珍宝，他知道自己将珍宝放在哪里，可只小心对待是不够的，还要让她永远待在自己能看到的位置。
门前种了棵桃树，那是张按玉的家。
他的父母早些年去世了，现在独自一人。
无畏村自给自足，盖房子用的尚且是木头和泥土。
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门槛上，脚边放了个竹篮，里面是针线布料。
听见声音，老人抬头，“回来了。”
张按玉应了声，“月姨。”
“月落刚才还说没在你家看到七七，我来的时候院门大开，你也不在，”月出放下手里的活，慢慢站起来，看向男人怀里的少女，关切道，“七七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上还有哪里痛吗？”
乌岫拍拍环着她的胳膊，男人似乎不舍，缓慢的，将她安稳的放了下来。
踩在实地上，乌岫三两步，轻盈的跑到老人身侧，发尾在空中飘了一瞬。
青衫少女声线起伏不大，炫耀似的，“奶奶你看，我感觉很好。”
心跳漏了一拍，月出想生气，看见她漂亮苍白的脸，终究稳住了表情，无奈叮嘱，“慢点。”
乌岫点头，“奶奶将我养的很好，我也会认真对她。”
月出笑了声，“好了，去玩吧。”
老人指着她身后，示意她看过去。
乌岫转过身，几个小萝卜头扒在门框上，双眼亮晶晶，看着院子里。
看见小仙人注意到自己，其中一个小男孩跑过来，扯着她一只袖子，仰头问，“七七！你去哪里了？”
“是呀是呀，按玉哥哥偷偷种小番茄，我们也要给七七种！”
五个小崽子把乌岫围起来，中间的少女认认真真回应他们每一句话。
小崽子们得到回应，更开心了，争着和她牵手，要带她去按玉哥哥种菜的地方。
月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你们叫什么七七？要叫姐姐。”
小崽子们听不到，尚且停留在原地的张按玉抿了抿唇，眼睫落下去。
“月姨，我去看看他们。”
“嗯。”
……
篱笆围着一片土地。
几颗糯米团子被盛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