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燃不知何时坐到了她旁边。
不近，两人之间还能坐下一个人。
乌岫目光从对方精心打扮过的头发丝划过，衬衫、手臂、左手食指银光闪烁。
那里戴了个戒指。
男生手指蜷缩了瞬间，戒指碰到玻璃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乌岫抬手，缓缓拉下口罩，俯身凑近对方手里酒杯。
谢昭燃呼吸一窒。
两人距离这才算近，他甚至在如此混乱的环境里看清乌岫长长的睫毛。
拿着酒杯的那只手忍不住收回。
乌岫皱眉，抬眸轻飘飘看他一眼，水润的眼睛好像带着点委屈，男生主动将酒杯递在她唇边。
少女鼻翼耸动，小猫似的闻了闻，而后表情空白呆滞。
“乌岫？！”
谢昭燃被吓到了，双手扶上她的肩膀，酒杯摔在地上。
“酒精过敏？”
话音未落，有人扳开他的手，将少女揽了过去。
张按玉身上带着清冽的酒味，男生仔仔细细观察她的脸，将口罩从下颌拉上去，隔绝了［洛丽塔］的旖旎味道。
“岫岫别摘下来，好不好？”
乌岫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很乖的点头。
这场聚会的主角是张按玉，不断有人找他，因为各种原因，他没有拒绝。
同时，男生很难放心他的小女朋友，隔一会儿就来看一眼。
谢昭燃总算得到了机会，又凑到她身边，语气不善，“他凭什么管着你？”
不远处安木笑容灿烂，向他们抬起酒杯。
乌岫收回目光，想了想，随口道，“他是我男朋友？”
谢昭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乌岫还在说，“不过分手了。”
谢昭燃为自己刚才的反应感到尴尬，“哦。”
“但他好像没看到我发的信息，所以还是男朋友。”
听完，谢昭燃差点气笑了。
他竟然想的是，至少他们快分手了。
他都不知道乌岫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张按玉有哪里配得上你？”
话落，又想起刚才未完的话，将附近的酒推的都远离乌岫。
他问，“你刚才怎么了？”
乌岫眼神莫名，像是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
“好闻，记录一下这个味道。”
谢昭燃愣了愣，“第一次见到酒？”
他想到了乌岫的家庭，简单纯朴，确实应该没见过。
“不是。”
乌岫摇头，太过久远的记忆里不知道有没有见过，但上一个世界的记忆很是清晰，没有人知道，她偷偷尝过师父叔之可酿的酒，很香。
和谢昭燃放在桌上的那杯漂亮的酒不相上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气氛和谐非常。
直到——
乌岫问，“你在哪里见到我原形的？”
她指的是来到新世界的那堂课，谢昭燃回答问题，说他见过，乌岫是妖怪。
谢昭燃喝了点酒，因为乌岫说她有男朋友的那句话，又闷声干了几杯。
非常之猛。
此时男生脑袋昏昏沉沉，脑浆被摇匀了似的，无法思考。
只能重复，反问，“原形？”
乌岫偏头，视线落在桌上空荡荡的酒杯。
橙黄色，名叫落日余晖。
“你喝醉了。”她说。
谢昭燃耳尖绯红，紧紧盯着她，斩铁截钉，“我没有！”
“好吧，你没有，”乌岫非常好说话，她发现谢昭燃有问必答，是她最喜欢的人类模样，墨绿色眼睛溢满愉悦，“那你为什么说我是妖怪呢？”
指尖捻着一丝白发，灯光从两人身上一闪而过。
身边的人往她这边凑了凑。
谢昭燃说，“因为，你好看，不像人类。”
“哦——你不讨厌我。”
“不。”
“所以，你没有见过我的原形？”
乌岫忽然升起一个想法。
少女双手合十，放在两人面前，掌心似乎藏了什么，指骨弓起来。
“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谢昭燃愣住，跌进看似平静的墨绿色湖水里，心甘情愿沉下去，他有点喘不过气。
“过来呀。”
乌岫见他不动，鞋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
金发男生凑过来，额头几乎相贴。
乌岫觉得男生太听话了，虽然不需要靠这么近。
合着的手掌缓缓打开。
一朵白色的毛绒球球努力挺直纤弱的身子。
绿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