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今日又一次回到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
还是这空无一人,藏满人心的街道,却已不是去年冬天那般严寒刺骨了。
前几日那根掉落在地上的电线散落在路上,彷佛它从未和天空平行过。
我妈种的豇豆扯的蔓都扯到架子顶上无处依附了。
上次归家还是我爸刚搭好了架子。
也就似乎只有家门口的植物们以它们拔高而起的姿态告诉人们自以为是的亘古不变只是个自欺欺人的自我慰藉罢了。
哪有什么永远?
填满人心的从来都不是幸福,而是这接踵而来的遗憾。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一点点的拾起行囊,迫不得已的远走。
一想到这,我饱含深情的双眼就溢满泪水。
盛夏微凉的风从我的脸颊吹过,吹过门口的核桃树,吹过城市的霓虹灯,吹过我的寂寥和理想。
麦子熟了,油菜也熟了。
金黄的麦浪也平铺在了地上,挥舞的镰刀也划过油菜的躯体,齐整的等待着人们漫不经心又郑重其事的凌迟。
庄稼们黄了还会再绿,而我死了便是死了。
我死在每一次的绝望里,又在若有若无的希望里重生。
我盼望着天黑,更期盼着每一次的天明。
第2024年5月26日
那个留在童年的老朋友,
不知何时变了模样,
青春从没从她的身上留过,
为何她也会老去呀?
这命运这首惨痛的歌,
唱的就是她,
她走过我的童年和青春,
走到了我的娘家,
不知何时变了模样。
我的孩子她牵着她的手,
走进夕阳和晚霞,
她的妈妈早已留她而去,
她也早已成了妈妈。
这个留在童年的老朋友,
你知道什么是幸福吗?
你看我热泪盈眶的看着你,
到底谁才是那场笑话?
第2024年5月27日
一早起来猛然间发现西红柿结了一个初生小鸡蛋那么大点的果子,娃她爸执意要买的西瓜也伸长了瓜蔓,东北角的两窝西葫芦也开大了花。
我的黄瓜们自然不用多说了,尽管好些结的果子遗传了主人的基因,长的和我一样粗短圆润。
有些还尽是些歪瓜裂枣,但这并不妨碍它们热情且执着的开出一茬又一茬的花,结出一茬又一茬的果。
这片暂时属于我的土地给我的热烈蓬勃的回馈让我不由得心里发紧。
人不爱人,人吃人,但地不是。
土地是母亲的怀抱,有广袤的胸怀,有博大的胸襟,她总是毫无保留的接纳着每一个向她撒下种子的孩子们。
这也许就是一斤西葫芦2毛三分钱,我却依然费神费力的给它们浇水施肥的症结所在吧。
这也许就是我的乡亲们明明知道一斤麦子1块钱,一亩地卖不到1000块钱,依然义无反顾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夜耕种劳作的原因吧。
她不会因为你的贫瘠就吝啬于她的果实,不会因为你的落魄羞辱看轻于你,更不会因为你的无所事事冷嘲热讽于你。
她是个母亲,所以更懂你。
她懂你日夜喂奶的艰辛,她懂你几年没睡过一个囫囤觉的不易,她懂你从女孩到妈妈的割裂,懂你依然心存善良的倔强,懂你深陷泥潭,恼羞成怒却不放弃寻找希望。
于是我在每一个奔溃的瞬间高昂起头颅,在每一次难过的时候望向天际,在每一场的不得已而为之里驶入晚霞,在每一天黎明到来的黑夜学着去爱。
我也从不吝啬我压抑但汹涌的感情于你。
我爱你,像从未有人如此深沉的爱过我一样爱你。
我爱你的眼睛偶尔欢喜,偶尔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