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和时露都被关了。
听说时露在家里闹得翻天覆地,周姨娘哭的肝肠寸断的。
而纳妾宴就在明天了。
时婳收到消息的时候,倒是很平静,仿佛时家的事和她没关系似的,只淡淡道:“马上要冬天了,吩咐下去,给每个下人做两套新衣裳。”
“是。”
寒风料峭,这个冬天,有人要不好过了。
“我记得,家里小门处的那个老婆子,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时婳微微一笑。
“奴婢明白。”
……
时露其实还没想好要怎么做,荣华富贵当前她自然是心动的,但是并不代表她真的愿意为此付出巨大代价,主要是她对各个皇子的风评都不熟悉,所有皇子中除了神秘的四皇子之外,其余所有适龄皇子都已经娶了正妻,有的连侧妃妾室都好几个了,她连人家脸都不认识,万一碰到那个妻妾成群的,她过去了再有手段也闹心。
但还没等她真的彻底决定呢,她就被猝不及防的关起来了。
听着母亲哭的肝肠寸断的声音,她心里也不好受。
周姨娘回来之后,整个人就怔住了,她抓着时露哭道:“怎么办啊,你这辈子真的再也没有指望了……”
时露的反应比她小得多,她讷讷道:“那我们再去求一求父亲可不可行啊。”
“不行!”周姨娘又何尝没有怨气,她做了十几年侯府的实际掌权人,心早已被捧得高高的,对她来说已经求过一次便不会再求第二次了。
她一定要自己想想办法证明给时尧看!
时露轻声说:“要么还是算了吧,我们找找下一个机会。”
周姨娘眸光一厉,“哪里还有下一次!你和这些皇子们能接触的机会只有明天,等过了明天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以为时婳还会帮你第二次?”
时露撇撇嘴,“那……京城里一年那么雅集诗会的,万一又能碰到个不错的世家子弟呢。”
“世家子弟哪比得上皇子?”
时露说:“可好歹嫁过去是做正妻的!”
“正妻如何,妾室又如何?你看我在府里何等风光……”
眼看着她又要开始念叨那些车轱辘话,时露赶忙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只是这次的机会确实是错过了呀,或者你能想到什么办法?”
周姨娘思考片刻,幽幽的说:“看守后院小门的婆子眼睛不好。”
时露:“她瞎了?”
周姨娘白了她一眼:“瞎了的人留在府上做什么,她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又身体不好,我往她饭食里下点东西,你偷偷跑出去。”
时露瞪大了眼睛,“啊?”
“听我的!”
……
周姨娘这人或许没有别的优点,但说干就干,绝对是一个。
她虽然被,但差使下人还是能做到的,立马吩咐人去弄来了泻药和i药。
“姨娘,这是赵家送来的请柬。”周姨娘身边有个贴身姑姑,名唤凤姑的,她和周姨娘年龄相仿,只是多年劳作难免给脸上增添了岁月的痕迹。
姨娘接过请柬,“怎么弄来的?”
凤姑低声说:“大小姐不会无的放矢,这请柬她肯定会送来,只是您和小姐被关着,我今天一直往门房那儿跑,一看到赵家送来的东西就截下来了。”
“做得好。”
周姨娘捧着那张请柬,缓缓抚摸着烫金的纹路,感觉自己甚至能透过纸上看见将来露儿的荣华富贵。
她是苦过的人,一有机会就要迫不及待往上爬,在她看来,如果时露嫁给穷苦书生,就是回到了原来的阶级,她努力一辈子,自己的女儿却要过回她曾经的生活。
她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时露却兴致缺缺。
比起嫁给皇子,她更多的是不想嫁给穷书生。
父亲的那些得意门生她见过一些,只有及个别的一两个人模人样,大部分在相貌上在她看来都太普通。
而且人也呆板无趣。
深夜,周姨娘把请柬抱在怀里,恨不得亲上两口,时不时就对时露说道:“露儿,你明天一定得争气啊。”
时露犹豫一会,吐出一个“哦”字。
周姨娘没管她的小情绪,不停地吩咐凤姑,不仅提前准备好了小门那婆子的泻药,还按照护卫换班的时间,精准安排时露可以在那个时间段溜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时露便会被周姨娘揪着梳洗打扮了一通。
说实话,她还是紧张的。
“娘,你不能陪我去吗?”
周姨娘说:“秘密行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
时露眉心微蹙,“可就算是……就算是成了事,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不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