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辰听沈辞夕说不追究祈宁了眉宇紧皱，却一言不发地听下文。
沈辞夕声音嘶哑，像是在啜泣。
“我知道出了这事，你一定怀疑我针对祈宁。我这样，一是自证清白，二是想想你欠我一份人情。”
沈辞夕抽噎着，“哪怕你一直不喜欢我，你也会念及我对你喜欢人的好，不讨厌我。”
陆聿辰瞥见祈宁侧耳听得认真。
他声音放得柔和，“你很懂事也识大体。至于那2000万，我补给你。”
沈辞夕握紧了手机。
她正要说话就听陆聿辰又说，“你刚接手度假村就出现这样的损失对你不利，我不忍心看沈爷爷责怪你。”
祈宁听到陆聿辰温柔体贴的声音，和缓的语气，为沈辞夕周全的考虑。
她难过的咬紧了嘴唇，很用力。
沈辞夕听此很是高兴，她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聿辰”
沈辞夕揩了一下眼角，“有句话我希望你帮我转告祈宁，就是你们若是真心相爱，我退出！”
祈宁听到这切切地看向陆聿辰。
陆聿辰目光寒凉地看向祈宁。
对视间，他脑中盘桓着祈宁给陆予执打电话那紧张微红的脸，温柔的语调，而她最初选他就是“退而求其次”。
陆聿辰露出一抹讥笑，“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到爱的那一步。”
祈宁亲耳听到陆聿辰和沈辞夕解释两人的关系，亲耳听他说不爱她，她直觉耳边阵阵嘶鸣，仿若周围都没了声音。
既然不爱，又故作纠缠，原因不言自明——陆聿辰只想和她玩玩！
陆聿辰见祈宁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他眉宇微挑。
挂了沈辞夕的电话，他伸手掐住祈宁的脸颊，微微用力捏开了她紧咬的嘴唇。
“松口，出血了。”
陆聿辰盯着祈宁有些充血的下嘴唇。
他笑容邪魅，“祈宁，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爱上你了吧？”
他粗粝的指腹摸索着她的嘴唇，“你配吗？”
祈宁猛地推开他的手，她偏头看向别处。
“我不配！不过小叔，我也不爱你，所以你刚才和沈小姐解释得特别中肯。”
陆聿辰微微颔首，神情晦暗不明。
他冷嗤，“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本来就是肉体关系，都别搞复杂了。”
祈宁点头，“小叔说得对。两千万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你拿什么还？”
陆聿辰双手插进西裤口袋里。
他迫近祈宁低头看她，“我给你算一下，欠高利贷240万，还是利滚利的，现在说不定300多万了。”
“你还欠陆家聘礼钱500万，这又欠我2000万。这就是3000多万！”
他大掌按住祈宁的头顶，像看个小傻瓜的眼神。
“你把自己卖了都不够！”
祈宁泪眼朦胧地看向陆聿辰。
他依旧清风霁月，依旧清贵骄傲，可是他说的话就像钝刀一样割她的肉。
她忍着想哭的情绪，字字铿锵。
“小叔这话倒是给我提了醒儿，我现在除了自己这身子什么都没有。要想还上这么多钱，我就得把自己卖了！”
祈宁舔了下嘴唇，自嘲，“我名声又不好，当人家有钱男人的正头太太是没希望了，我得另辟蹊径。”
陆聿辰，“”
他怔然地看着祈宁，头上的青筋蹦了蹦。
陆聿辰冷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祈宁笑容潋滟。
“深城有钱的男人这么多，我一定能找到愿意包我的人，人家一年若是给我200万，那我在自己四十岁之前就能把债都还清了。”
她垂眸细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又抚了一把自己的脸。
“我长得不差，身材也好，估计能卖个更好的价钱。说不定我还能找个有钱的鳏夫呢！”
陆聿辰脸色极其难看。
他眼神阴恻，满是怒气，咬牙切齿地叫她的名字。
“祈宁！”
祈宁偏头冲他微笑，甜美的笑颜带着妩媚。
“小叔放心，我卖给谁都不卖给你，你是清风霁月的男神，我不配，再说在你这也卖不上好价钱。”
祈宁转身欲走，又回头保证，“我回去就草拟一个欠款的借条，小叔放心，我不会赖账也不会跑路的。”
祈宁紧着脚步走，她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她没敢抬手擦，她不想让陆聿辰猜到她擦眼泪，更不想让他瞧不起。
祈宁知道她已经没有尊严了，至少色厉内荏的“体面”还要给自己留一点。
不然，她怎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