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尘“啧”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我没有说错，你们也没有说错。”
“很多人可能都不知道，有一种以假乱真的造假技术。”
有人嘲讽道，“那就是假的咯，说什么两幅都是真迹？”
张九尘平静地瞟了那人一眼，发现居然还是董传州自己带进来的。
“这个失传已久的技术，之所以让很多人都分不清，也是有原因的。”
“曾经的国画，所用的宣纸都是用数张合并而成，有两种造假方法就是凭此衍生。”
“第一种叫转山头，是最常见的造假方式。”
“所谓转山头，就是作伪者将一副与真迹笔风相似的画家作品，沿着山峰的走向撕开，再用同样质地的纸贴上去，润色之后移来大家的提款，这就是转山头，不过只能用在山水画上面，而且很容易看穿，只需要对着亮敞的地方一照，就原形毕露，现在就很少了。”
他瞥了一眼正蠢蠢欲动的某人，继续道，“第二种就是揭二层，很高明的手法，作伪者将夹层的宣纸一层一层揭开，宣纸透墨，揭开的宣纸也就沾了原画作的墨痕，然后再把它们合起来，稍微描补颜色的深浅，谁都无法说它们是假的。”
“这个拆画技
术，普通人根本就不会想到。”
董传州的那幅画，色调明显要比那个博物馆藏画要浅很多，可能就是那幅画揭过之后的产物。
郑佑饶有兴致，他早就看董传州很不爽了，此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甚至只对张九尘说的拆画感兴趣，“那怎么去证明，这幅画就是拆画而成的？”
董传州知道自己这幅画真有可能也是一副真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关注起另外一件事：怎么证明。
看着他不复之前的趾高气扬，反而一脸希冀地看着他。
张九尘随口道，“你们不就是想要权威机构的证明么，找几个研究这方向的专家不就行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那两个抓人的看到这一幕，对视一眼，也开始迟疑自己到底要不要抓。
“让他们叫人来查证一下，咱们也叫上面再调人过来，”其中一个咬了咬牙，最后想了一个这样的办法。
另一个人只得同意，毕竟在富二代的窝里，人家甚至还有可能找到所谓的真相，那他们真抓了岂不是冤枉好人了。
专家来得很快，毕竟这是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等着看热闹呢。
一进门，就有个头发花白地老人吹胡子瞪眼指责进门前那条植被
迷宫，说它浪费时间。
符继博干咳了一声，背过身去，躲过了朋友们灼热的视线。
对于博物馆失窃，这群爱画的老人，都很惋惜，现在知道可能是拆画留下的画作，一个个都打起鸡血要来说道说道。
在最后一个专家说完他的观点之后，董传州的嫌疑也被洗清。
就算是知道来真相，这群人还是抱着画不肯撒手。
“小伙子，要不你考虑考虑发发善心？”一位老先生追着董传州问道。
董传州心里发苦，刚刚白言溪告诉他，最好把这幅画交出去，不然……
知情的当地博物馆馆长笑眯眯地看着他，“诶，老姜啊，别这么说，小伙子看样子是已经准备把画上交了，你这追着人家可不道德。”
“交了吗？”老人一愣，反应过来，“交了好交了好！咱们可得好好保管，不能和他们一样被偷了。”
等那些人呼呼啦啦走后，大厅算是安静下来。
一群人看完了热闹，再看董传州，大家都没有说话。
“全完了。”他抱着头蹲在地上。
五个亿啊，就这么打水漂了，他以后就喝西北风得了。
回头他爸还不得削死他。
“董传州，你别太难过，没钱还是可以再赚啊，要是你真
的被抓了，大姨伯肯定非常生气。”
说着白言溪自己抖了一下，显然也是想起他大姨伯生气时候的样子。
“你这次算是大难不死，逃过一劫，不然以后真是在静海都走不出去了。”郑佑凉凉道。
钱得来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显然是觉得董传州运气既好，又不好。
不过能装逼还能打脸那些网友，那种感觉真是好，就算是只看热评的唐如飞都觉得还行。
“运气真的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唐如飞说，他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就比如你，能捡到漏，其实是被坑了，但是他卖的也不是假货，你又和博物馆失窃扯上关系了，但其实只是牵扯进两副真迹了而已。”
他还在感慨，张九尘却是抱着猫给它撸肚子。
在这么下去，玄真的要成为一个胖子了。
玄大爷一样，端坐在张九尘的膝盖上。
董传州跟做梦一样，看着他们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