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坐在帐中有些无趣，距离她和叶韵梧约定的时间还有三日，她再等三日便可直接攻入炎国了。
正想着，有一个将士匆匆忙忙地进来，抱拳道:“将军，外面有人要见您。”
嗯？有人要见她？
顾砚应了一声，亲自出了营帐去了营前，有三个女子站在那处等她。
她隐隐有了些猜测，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叶茴转身朝向她，向前走了几步。
将士要拦她，顾砚摆了摆手示意不必。
叶茴看着许久未见的她，泪水慢慢地涌上眼眶，她加快了脚步，顾砚还有些怔愣，但已经自然而然地张开双臂把她接了个满怀。
将士们在后面目瞪口呆，秋月过去，拿出腰牌示意了一下，他们很快恍然大悟，恭恭敬敬地把她们迎了进去。
顾砚抱了她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了，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怒火。
她拉住叶茴的手回了自己的营帐，示意帐前的将士守着。
她一进去就转身盯着叶茴，叶茴有些无措，一双眼睛小鹿一般湿漉漉的。
顾砚有了一时的心软，但也只是一时。
“你怎么来了？！现在这么危险你过来是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儿吗？”顾砚竭力压着自己的怒气，死死地盯着她。
顾砚几乎没凶过叶茴，这次是让叶茴直观感受到的她的怒意，她颤抖着嘴唇，泪珠落了下来:“你凶本宫。”
顾砚扭过身子，不想看她。
叶茴也来了气，伸手扒着她的盔甲，由于担心有紧急情况，将士们包括顾砚除了睡觉都是穿着它的。
顾砚又惊又怒，拉开了她的手:“你做什么！”她已经连尊称都不顾了，或者，她从刚才开始就没顾及过。
“你受伤了，本宫要看。”叶茴被拉开，攥着拳头抬头看她。
顾砚不愿意，皱着眉看她。
“本宫命令你，脱下来！”叶茴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下来，就这样与她面对面对峙着。
她无法，她知道叶茴的性子，不达目的不罢休，也就只能退了半边，露出了手臂。
叶茴看着上面沾血的纱布，和更里面已然愈合的伤痕，颤抖着嘴唇，她上前想要仔细看看，顾砚却后退一步，低声道:“别看了，好不好？”
叶茴知道，顾砚示弱了，但这很让她心疼，光是这一条手臂就这般了，那其他呢？
她没再往前，她知道，越往前，顾砚越会退，这是她的坚持。
她调整好情绪，抬头就这样望着她，什么话都不说。
顾砚已经忘了自己刚刚的愤怒，拉好衣裳就讪讪地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坐吧。”叶茴先开了口，如主人一般先坐了下来，顾砚也只能坐在她身边。
顾砚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想了想还是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公主怎么想到来这儿……”说完就忍不住打自己一个大嘴巴，这不是显而易见地看她受的伤吗？
叶茴抿着唇:“因为本宫想见你了。”
顾砚愣了愣，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那公主快些回去吧，这边不安全，若是他们派人突袭，末将可能保护不了你……”她低着头，不敢和叶茴对视，不对啊，为什么感觉错的是她呢？
叶茴不理她，转头打量着这营帐，这帐子只是一个临时的地方，很是简陋，一张桌子，上面堆着一些纸条，书本，再来一张行军床。
这还是大将军的住所。
叶茴轻闭双眸，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若是将来……你是否愿意与本宫长相厮守？不再追逐将军之名，不再思念……你的家人。”
顾砚抬头，目光如炬，紧紧盯住她，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公主明明知道我的答案。”
“如此说来，你是不情愿的。”叶茴面色平静，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顾砚只笑着问:“公主问末将，那末将也想问公主，公主可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永远被微臣困在身边？”
“那么，你日后可会对本宫刀剑相向？”叶茴轻声问道，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转头凝视着她，眼神温柔如水，仿佛这句话并非出自她口。
顾砚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那公主又当如何呢？会对末将举刀相对吗？”
一时间，四周一片静谧，无人回应这个问题。
她们心中早已知道对方的答案。
顾砚会与皇家为敌，造反的可能性极大。
叶茴不想做庸碌无为的公主，她有野心，她要大权在握，她需要叶庆芜的皇位。
若那一天真的到来，她们就是对方最大的敌人。
叶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的手与顾砚不同，顾砚手上满是握着兵器磨出来的茧子，而她的手，只有握笔处那淡淡的痕迹，白嫩无瑕。
“那……本宫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