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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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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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善大师想要什么,不是看他喜欢,而是看你娘给你留了什么。”

纪云蘅有些没听懂。

许君赫就用手指沾了沾杯中的茶水,忽然在桌上写起字来。

纪云蘅见他不说话,于是好奇地将头凑过去,毛茸茸的脑袋几乎贴上他的侧脸,几缕发丝从他的脸上扫过。

她低眼看,就见许君赫在桌上写道:月桥花院,琐窗朱户。

纪云蘅对这句诗再熟悉不过了,当年裴韵明离世前,曾勉力站起来,提笔写下了这样一句诗,再后来她躺上了床便再没力气下榻。

这便是裴韵明留给纪云蘅最后的东西。

所以会被她裱起来,挂在房中的墙上。

她的名字就是出自这首诗,纪云蘅一直认为是母亲很喜欢这首诗,所以那年她离世前,还有撑着病重的身体爬起来写下这句诗。可今日在许君赫说了那么一句话,又写下这句诗之后,她心中突然就茫然起来。

纪云蘅有些失神,喃喃道:“只有春知处。”

许君赫将手收回,桌上的水迹正隐隐消失,他目光炯炯地望着纪云蘅,说:“你娘给你留了东西,但是只有春天才知道那些东西在何处。”

先前许君赫翻墙进入纪云蘅的小院,除了想看看这个裴寒松的外孙女如今怎么过得那么可怜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他想知道裴韵明离世之后,有没有给纪云蘅留下什么线索。

裴韵明是裴家出事之后,唯一还留存在泠州的裴家血脉,她曾是一个名动泠州的才女。据坊间流传,她尚在年幼时就极为聪明伶俐,又因为是裴寒松的独女,颇得家中长辈的爱护,后来裴家出事之后,她大受打击,心中郁结而早产,守孝三年。

或许是在京城听着裴寒松曾经的风采故事长大,许君赫一直觉得作为裴寒松独女的裴韵明,也绝不是简单人物。

所以来到这个小院之后,他忽视了看起来窝囊又软弱的纪云蘅,想从这块小地方里找到一些裴韵明留下的线索。只是不知她当年压根没有想要参与那些事,还是她死的时候将所有东西带走,清理得干干净净,总之没在这里找到任何东西,倒是把纪云蘅床底下藏钱的小盒子给扒出来了。

纪云蘅曾说墙上挂着的那句诗是她母亲亲笔所写,当初许君赫对那句诗研

究了一阵,并没看出什么端倪。而今在山上的庙中遇上纪云蘅,偶然窥得当年旧事,才算是彻底将这些事串在一起。

裴韵明留下的那句诗,其实就是一个地点的指引。

她告诉纪云蘅,她将东西藏在了只有春天才知道的地方。

可是纪云蘅多年来一直未能与正善大师见面,自然也就无法参破那句诗的意思。

“娘亲为何不直接告诉我?”纪云蘅怔怔地问。

许君赫定定地看着她,忽然能够理解裴韵明当时的心情。

纪云蘅年幼的时候,一定比现在还要笨,还要羸弱。

裴韵明死的时候,该是多么不甘心啊,她还没有查出裴家被陷害的真相,还没有为裴家昭雪,就要留下一个笨笨的,总是生病的纪云蘅,独自踏上黄泉路。

裴韵明既希望女儿能够平安健康地长大,好好生活,也希望她能接手自己未能完成的事,为裴家昭雪。

所以她留下了一个谜语,让纪云蘅自己做选择。

“此事甚为危险,你参与其中可能会死。”许君赫神色认真地看着她,并不是在恐吓。

纪云蘅看出他不是故意逗弄自己,心头也跟着一慌,抿唇不言。

“我可以帮你办此事,为你娘查清楚当年真相,你别参与其中。”许君赫道。

“不行。”纪云蘅几乎都没有思考,拒绝得非常快,道:“我想自己完成。”

纪云蘅在自己的事或者是决定上,都有着别样的固执,就像她每年都会在腊月三十这日上山,从不缺席一样。

“从前我什么都不知道,心中只有一件事,年复一年地想要为母亲洗尽冤屈。”纪云蘅低声道:“但是后来我知道了外祖父家的事,如今他们都已经逝去只留下了我,我当然不能什么都装作不知地活着。”

她突然伸手,抓住了许君赫的手掌用力握住,眸中有着强烈的,希望许君赫能够理解她的希冀,“良学,我不是要赌一口气,去证明我不是他们口中的傻子,而是我身上流着裴家的血液,有些事情哪怕是我会死,我也要去做。”

明知参与其中会有危险,却还是将事情撂给许君赫去做,纪云蘅是万万做不到的。

这是裴家的事,是她母亲裴韵明的事,也是她纪云蘅的事。

许君赫没再多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许久,最后只是蜷缩了手指,将她的手捏在掌中,后来她往外拽了三回才松手。

等雪势稍微小了些,两人便离开寺庙下山去了。

八年的时间纪云蘅都等了,更不差这一时,她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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