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晚上，注定有些不同。
尹小阳躺在于思雨的床上，右脸上的淤青还很明显，那正是张粟留下的结果。
于思雨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背对着他，有些沉默。
他和她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放纵了，于思雨不拒绝，尹小阳也全都接受。
可他们之间并不是情侣，甚至连朋友也都相去甚远了，这种关系像是毒品一般，要想戒掉确实太难了。
窗外的雪花还在飘洒，窸窸窣窣的有些寂寞，冬天就这样悄然而至了。
于思雨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卧室的温度很高，可自己却还是觉得有些冷。
转身，顺手将一边的烟拿了过来，她纤细的手上微微抬起，嘴上便已经有了一根很细很细的烟，轻吸一口吐了出去，朦朦胧胧的烟圈里，于思雨看上去颓废又美丽。
这样的她也只有尹小阳才知道，也许这就是尹小阳不能放下的原因吧。
于思雨右手夹着烟，黑色指甲在灯光下尤为明显，又吸了一口烟，转头看向尹小阳说：“今天你不该动手。”
尹小阳邪魅一笑，并不反驳，“我只是觉得有趣。”
“有趣？”于思雨有些意外。
“对，有趣。”
“你是指张粟吗？”于思雨笑了一下，“不知道刘帅从哪找到的，捡到宝了。”
尹小阳双手向后，放在后脑勺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似乎想起来什么，“小川，他过得好吗？”
“小川？怎么又想起他了？”于思雨不解，“这么多年他就好像消失了一样，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是呀，已经五年了，他还是没有消息。”尹小阳沉思，心里有些难受，转了个身。
“今天看见刘帅和张粟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就想起来了。”
说到这的时候，他的眼神里不再是冷漠和麻木，似乎有些留恋和不舍。
于思雨察觉到他的异样，但她还是不懂，当年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现在也还是一个谜。
只是自己从国外回来的时候，易小川就已经不见了。
于思雨吸了一口烟，心想也许只有那个在远方的易小川才明白吧。
只是时光易逝，青春已去，所有的一切早就不复存在了。
“年轻真好，我们是永远都回不去了。”于思雨感慨。
尹小阳依旧沉默。
“我们的关系，你怎么想？”于思雨突然问。
这么多年，这是于思雨第一次开始谈论他和她的关系，从高中到大学，她的生命中好像只有他来来回回总是不能替代。
可也只有他没有给过她任何的承诺，甚至连一个身份都没有。
她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尹小阳，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发生关系，她以为只要自己能够豁得出去，那么总有一天他会看见自己。
可等了这么多年，尹小阳却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一段感情，从没说过一次喜欢自己，好像两人的关系就只剩下做ai这么简单了。
于思雨知道这是不对的，却无法离去。
尹小阳突然从床上起来，只留给她一个后背，“关系？你一开始不就知道了吗？”
冰冷的质问将于思雨的幻想彻底消灭，原来这么多年，他依然不爱自己呀。
“我不明白。”于思雨失落的声音里满是不甘，“你不爱我，那为什么还要一直在我身边。”
是呀，这样一个男人，徘徊在侧，从不恋爱，和他有关系的女人就只有于思雨，为什么他的眼睛里却从来没有她呢。
尹小阳回答不上来，手里的烟不停的被他吸食，脑袋里一直回荡着一句话，“你和思雨姐很般配，你们要永远在一起。”
这句话就这样反反复复，成了他的心魔。
这么多年，他能够一直陪在于思雨的身边，放纵甚至放弃自己，都是因为这句话。
“对不起。”尹小阳很久之后才说话，“我。”
有些话说出来就会伤人伤己，尹小阳又一次停住了。
于思雨失落的笑了，她的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可还是不甘心，又是这句话，总是这句话，“对不起”，没有原因的对不起。
“你走吧，这次我不会留你了。”于思雨难得的决绝。
“好。”尹小阳回答的干脆。
于思雨的心已经四分五裂，她有多么的不舍只有自己才能明白，可她更明白的是，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不属于自己。
成年人的世界，所有的悲伤和喜悦都不容易得到，可一个人下定决心放手的时候，无论悲伤或是喜悦都在那一瞬间全都获得。
雪渐渐小了，白色主宰的城市里，黑夜也更加明显，在那些不愿意熄灯的房间里，总有一些故事，失意的人无法释怀，真诚的人互相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