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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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染花跟着蓝染凌人进了蓝染宗的房间。

房间古朴,藏书居多,但是并没有让人感觉到眼花缭乱。

大紫檀雕螭案上,不仅设着三尺来高的青绿古铜鼎,还悬着待朝夕云墨龙大画,一边是金蜼彝,一边是璃珠。

楠木交椅旁边又有一副对联,是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

蓝染花虽然看不懂有些器具是干什么用的,但是一进来就觉得自己的外公很厉害的样子,特别有学识,可能偏爱书画文墨,那些藏书看起来十分珍贵,舅舅大概是遗传了这一点,她记得舅舅家也有很多书。

“来了?”蓝染宗未闻其声先看其人,他一脸平和,在角落孤零零坐着,蓝染花被吓了一跳,从刚刚她进来就没有发现房间有人。

“嗯。”蓝染凌人推推蓝染花,蓝染花马上回过神来,走上前去,可能是有些拘谨,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小声叫了一下外公。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外公,从内心升起的喜悦之情让她脸上浮现出甜美的笑容。

蓝染宗听着那声细如蚊呐的外公,感觉心里的某个缺陷慢慢填上了,仿佛蓝染月还在自己面前。他把手中的鱼饲料全部丢到地上的陶瓷鱼缸里,细细打量蓝染花。

“坐。”

蓝染宗的长相看着粗犷,但是双目闪着泪光,满是慈爱和心疼,蓝染花走到蓝染宗面前,一旁的蓝染凌人别过头。最后蓝染宗也只是答了一个字,等蓝染凌人和蓝染花坐下以后,蓝染宗才慢悠悠泡了壶茶。

两个汝窑美人觚上插着新鲜的花卉,可能是这个房间内唯一一个显得格格不入的东西了。

蓝染花一紧张就会低头,她只能假装发呆盯着鞋尖看,一旁的蓝染凌人见状,不由假装咳嗽了几声。

“咳咳……”

她没动静。

“咳咳咳……!”

她还是没动静。

蓝染凌人快忍不住发飙了,他正准备再用力咳一声,却见蓝染花开口了。

“外公,能给舅舅来杯茶么?”此话一出,蓝染花都恨不得打自己几下,这是什么蠢话……!太丢脸了吧!!

他这小外甥女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气氛会这么僵硬呢?明明和他拌嘴的时候伶牙嘴利的,怎么在看见老头子的时候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难不成还要强行找话题?

他无意瞥到蓝染宗拨动着手里的念珠,嘴角一抽。

敢情老头子自己也紧张。

蓝染凌人都快忍不住被气笑了。

“可以。”蓝染宗简直惜字如金,他倒了两杯茶给蓝染花和蓝染凌人。

蓝染花接过,首先拿给蓝染凌人,蓝染凌人强忍笑意一饮而尽,差点被茶呛死。

她芊芊玉手透着婴儿白,好像一下子就可以挤出水来,肤色又不会显得苍白,是一双很漂亮的手。

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温柔乖巧,很像冰面下流动的溪水,似有千百种情绪涌动,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蓝染宗其实见到蓝染花心里很激动,这个从前素未谋面的孙女真的很讨人欢喜,尽管他们不熟,但蓝染宗内心早就想好了一万种宠她的办法。

蓝染花紧张的要死,她本来只有在转学那种自我介绍的场合下才会紧张,结果没想到现在她控制不住紧张了起来。

她深呼吸,慢慢微笑,让自己放松,正想找话题,就见一个身躯肥大的老妇人进来了。

如果她没猜错,这位就是她的外婆蓝染缍了。无论是谁进入蓝染宗的房间,都得请示一番,就凭借蓝染宗是蓝染家的家主,这一地位无法撼动,而据蓝染凌人后来和蓝染花说起蓝染缍和蓝染清时,蓝染花才对蓝染家真正有大致了解。

蓝染缍头上布满了银丝,抬头纹和眼角纹都很重,她面无表情,比起蓝染宗,蓝染花更喜欢后者带给她的感觉。

“你是月的女儿吧。”蓝染缍突然笑了,蓝染花点点头,乖乖叫了一声外婆,在看见蓝染缍的笑容后,蓝染花才放松了一点。

蓝染凌人没想到蓝染缍会出现在这里,下意识看了一眼蓝染宗,而蓝染宗神情复杂,似乎是没想到蓝染缍出现在这里,不过在看见蓝染缍手中的白羽折扇后,他们也就清楚了。

蓝染缍笑得十分慈祥,因为皱纹颇多,导致她笑起来很有喜感,见状,蓝染花连忙把自己还没动过的茶递给了蓝染缍,道:“外婆,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好!”蓝染缍看起来很高兴,单手接过了茶,但是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白羽折扇,蓝染花显然注意到了这点,她没有说话,静静等蓝染缍喝完了茶,这才慢慢开口:“外婆手里的扇子真好看呢,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扇子!”

她说话时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对那柄白羽折扇充满了好奇,说话如此情真意切,蓝染缍都觉得蓝染花单纯至极,转念一想,蓝染花跟着蓝染月应该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由此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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