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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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夜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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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深了。

不同于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大都市,巫寨却只有零零星星几点灯光,再伴着草野间依稀传来细碎声响,颇有宁静祥和的意境。

方卓在如水的晚风中踱步至庭院中,本想独自享受月色,却看到一抹倩影在庭院中寂寥独坐。

月光溶溶,林初雪只穿着素色的长裙,清风吹过树梢,发出窸窣的声响,风也穿过她长发,一时间,青丝飞扬,林初雪浸在月色中,面容亦如月色,皎洁温柔。

她裙裾飘飘,素净宛如初雪,在宁静得只有零星几声鸦鸣的巫寨中,风姿动人。

方卓被这画面深深触动。

他犹豫着,终于还是缓缓走了过去。

“还在担忧你父亲的事情吗?”

林初雪转过头,她的眼眸清澈如水,倒映着方卓与他身后的星光,熠熠生辉。

她叹了口气:“我就是在感慨,我和我父亲这一生的命运实在太波折了。”

方卓坐到她身旁,道:“我可以充当一个听众。”

这种情况,什么安慰话都是苍白无力的,反倒不如让林初雪将情绪宣泄出来。

林初雪轻轻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无非是想到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我们

家条件很差,常常是好几天才能吃上一顿好的饭菜。那些邻居家的孩子却有好多好吃的,每次去学校,小朋友们扎堆比谁的玩具更新更好看,我就只能抱着一只又破又旧的兔子,站在一边,根本插不上话。”

林初雪别过头去,躲开方卓的目光:“可是那时候我从来不懂得体谅爸爸,平时在学校里受够了别人的嘲笑,回到家就又哭又闹,拿着东西撒气。爸爸买不起好吃的、好玩的来哄我,明明那么累了,还要跟我玩各种小游戏来逗我。那些小游戏明明都那么简单,还没石头剪刀布难,爸爸却总是故意输给我,然后让我骑着他满屋子转悠……”

林初雪再也说不下去,她潸然泪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抽噎着:“那段日子可真是苦极了,但好就好在爸爸还陪着我,可惜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方卓听她如此动情,不禁也想起自己已逝的父母。

父母为了抚养他成人,为他付出了太多,可等到他真的有本事了,父母却也没福气消受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

方卓想不到,平日里的女强人林初雪,因为受到过太多历练,在各种危机面前都能够镇定得不动声色,也有这样柔情似水的一面。

看着林初雪还未拭去的泪水,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突然被触动了,轻声道:“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林初雪眨了眨眼,方卓看着她清冷姣好的面容,心中一动,正想开口,却被林初雪抢了先:“方卓,从小我就不信别人会轻易以真心待我,更不用提完全信任。但是这次……”她笑了笑,像是逃避,又像是羞赧,“你说要陪我,我信你。”

方卓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既感慨,又有些动容。

明月夜色中,他感到自己和林初雪两颗心的距离正在渐渐靠近。

方卓的目光渐渐灼热,反倒使林初雪先羞红了脸,转了个话题:“说说你的人生目标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方卓愣了愣:“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了?”

林初雪转过头看向庭院中的树枝:“没什么,就是看你现在总是执迷修行,跟我的距离越来越远,不像一个正常凡人了。”

她心里其实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心,不知道是为方卓将要面对的未知的危险,还是为他们很有可能会越来越疏远的关系。

方卓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该多说些什么,“我的命运,在那一场车祸以后,早就已经改变。现在我经历着的这些,过去我根本

想都不敢想。”

他看着林初雪,与她相互扶持的场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他的目光停留在林初雪漂亮的侧脸上,充满了真挚:“这一路走来,是你陪我共患难,也是你跟我度过了那些相扶相依的时光。无论过多久,我都不会忘记,在我最难的时候,总有你在我的身边陪着我。如果说非要说有什么目标宏愿的话……”

方卓抬起头,看向皎洁的月亮,“那就是想让我的父母也起死回生。”

林初雪收回了目光,重新看着这个无所不能的男子。

虽然听起来,让人死而复生是天方夜谭,但今非昔比,方卓已经拥有了强大的能力,她不由得相信,只要方卓真的想做到,二老起死回生,也并非绝无可能……

思及此,林初雪突然有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坚定:“我也会陪着你见证这一切的,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

方卓在此刻回过了头,两人相视一笑。

长时间以来培养的默契,使得他们都对彼此有了心照不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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