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许子诚从地上站起来，举起手，原地转了一圈。
女人拿着匕首，仔细观察过后，才放下心来。
“你们，你们呆一会儿就走吧，我这里的东西也不够吃的，二楼有个超市，你们可以去那里找一找，”女人搂着孩子，低声道。
许子诚重又坐在赵千月身旁，“好，等下我们就走。”
女人走到珠宝店柜台深处，打开打火机，点燃手里的香烟，胳膊倚着柜台边。
“她什么时候醒啊？”小女孩凑过来，坐在许子诚身边。
“不知道，”许子诚用湿巾擦了擦手上的鲜血。
小女孩坐在许子诚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笑，有点犯花痴。
“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许子诚注意到了她的视线。
小女孩摇了摇头，趴在他耳边低声说：“我要在这里等爸爸来找我们。”
“你爸爸？”
“对，我爸爸是个货车司机，他说要来这里找我们的。“
莫名地，许子诚心中隐隐有个猜想，他扭头看向柜台里面，“姐，你对象他不会长得一米八多，脸上有一圈络腮胡，开着个红色的大卡车吧？”
女人用手掐灭烟把，转身看向许子诚，“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女孩突然站起来，跑过去把她妈的手机要了过来，坐在许子诚旁边，熟练地打开相册，“这个就是我爸爸，”小手手指点着手机里一张三人合照。
许子诚瞬间目瞪口呆。
这大哥就是之前在青石湾隧道前送他们95号汽油的那个红色大卡车司机。
“不会这么巧吧！”许子诚暗暗感叹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女人从柜台里走出来，抱着胳膊问他。
“我俩之前在路上好像碰到过这个大哥，他还帮了我们的忙！”
“青石湾附近？”
许子诚点了点头。
“那就是我家那口子，他不会跟你们要吃的了吧？”女人轻咳几声，简直料事如神。
许子诚虽然没回答，但脸上那惊讶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开长途车的，消耗大，外面都是怪物，他又经常忘记买吃的。”女人站在柜台前喃喃道。
“哥哥，你认识我爸爸？”小女孩惊喜地看向他。
许子诚点了点头，补充道：“不过，那个大哥好像去了防空洞。”
“他没去。”女人的话斩钉截铁。
“啊？”
“我爸爸之前给发信息了，他本来要去防空洞的，发现我跟妈妈来外婆家这边，就要过来了，”小女孩笑着说道。
女人清了清嗓子，准备阻止女孩继续说下去。
但女孩子童言无忌，继续开口道：“本来我们是能走的，但是我妈跟我爸吵架了，想过来这边商场找工作，我们就被困在里面了。”
“过来，吃点东西。”女人把女孩子领走，喂给她吃了点火腿肠。
赵千月这会儿似乎醒了过来，她的手指微微蜷曲，眼睫颤动。
“你没事吧？”许子诚紧张地看向她，伸手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赵千月觉得眼前还是有点晕，但能认出来面前的人是许子诚了，她扶着脑袋，“我，我怎么了？”
“给她喂点水喝！”女人在后面说道。
许子诚把矿泉水瓶递给赵千月，又给她拿了几片湿巾，“你好像被怪物拖走了，是这个姐姐救了你。”
赵千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由许子诚扶着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姐姐，谢谢。”
“没事，坐吧！”女人用手指了指柜台前面的凳子。
玻璃柜里的金项链、耳环、镯子闪着耀眼的光泽。
“等下你们走的时候，带着点，我自己拿不了那么多……”女人提醒道。
许子诚和赵千月面露犹豫。
“怕什么，店员都被咬了，没人管，再说了，金子从老祖宗那辈的就是好东西，等离开北城，外面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有这些东西揣在身上，总会用得上的，”女人给女孩倒了一杯纯牛奶。
“我们勤勤恳恳一辈子，都挣不了那么多钱，我家那口子可是没日没夜的干，就是瞧不见钱的影子，也不知道那钱都去谁兜里了，正好，碰见这天降大难，也该我们发财了，这时候谁不拿谁是傻子！”
许子诚和赵千月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于是找了个塑料袋子，装了一个柜台里的金链子和金镯子。
“放你那吧，我这会儿脑袋晕，别丢了，”赵千月看向许子诚递过来的袋子。
“还有金条呢，分你俩几个，这毕竟是横财，姐姐也是头一次碰见这事，自己拿有点害怕！”女人从另一边的柜台里拿出来几根硬通货塞到许子诚提溜着的塑料袋里。
赵千月和许子诚被这话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