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说到这里，心里有些紧张。
虽然她是对唐寅的才华十分欣赏，也知道要达到那种艺术高度就需要苦难的磨砺。
只是他的人生实在是太苦了，如果能够有选择，她希望他的人生能够不要那么苦。
哪怕从此之后，他醉心仕途。
从此只能做个诗画届的身外客，那也好过，让那冰冷的现实将他一次又一次打落深渊。
弘治帝有些沉默。
他也在等，等李东阳复查完所有试卷。
虽然乔姑娘一口咬定，这唐寅身负才学，不屑于此等下作之事。
但万事都要讲求证据，不能只听一人之言。
还有程敏政。
弘治帝有些无奈，他极为欣赏这程敏政的才学，也有意让其统领礼部，可他怎会如此糊涂，在这个时候，去接受什么润笔费，给两个考生指点文章。
弘治帝此时觉得，进退两难。
喜的是这唐寅确有奇才，能名传后世，当属世间大才，如若错过，确实可惜。
忧的是这科举舞弊案的传闻已是席卷整个京城，一旦朝庭有任何偏颇之地，都势必会惹得天下读书人口诛笔伐。
或许，可以考虑再重新开考。
考官重新设定，考题由他亲自出题！
又或许，可以参考乔姑娘之意，设立文坛擂台，让所有不满唐寅中选的考生上台挑战。
弘治帝思索片刻，随即回道：“朕考虑一番，多谢乔姑娘！”
弘治帝轻瞥了一眼唐寅依然直挺跪立，傲骨嶙峋的身姿，没好气道：“先起来吧！”
随后似乎想到了乔安之前说过，这唐寅一副手作被后世尊为国宝级文物，当即冷声道：“乔姑娘说你书画一绝，你且去写几个字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