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青霜谷。
月光飘然若雪,挥洒而下,将四大地映的明亮。
此地山势重峦叠嶂,一条大路蜿蜒其中,谷外十余轻骑趁着月色中向谷中行去。
当先一马乃是一络腮胡,莫约四十多岁。
他扬鞭喝道:“诸位听好了,高院长有命,我等此行务必将青玄经找到,带回去之后院长必有重赏。
现在青霜谷就在眼前,都他妈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不得有失。
否则就算我放过你们,院长也不会答应,你们都知道院长的手段。”
言罢手中鞭子落下,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撒开腿疯狂向谷中疾驰而去,身后众人呜呜泱泱跟了上去。
一座小院坐落在谷中平坦之处,小院由几间竹屋连成,院子前还有一汪池水,清水映月,波光潋滟。
池水边架着水车,山上溪流淙淙,自上而下的水流推动着水车缓缓转动,在月色下宁静美好,惬意非凡。
竹屋内一个药炉正在燃烧,其中冒出浓密的青烟,整个屋子都被烟雾笼罩,呛得人咳嗽。
药炉旁蹲着一个灰衣男人,顺手拿起堆在旁边的书籍扔进火炉,每扔一本男人面上不舍之色愈加浓重。
竹屋门口站着一个长相姣好,身材丰满,颇具韵味的少妇,少妇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盯着他。
那小女孩唇红齿白,梳着两根辫子,像精雕玉琢的娃娃。
她睁着懵懂的眼睛,手指着灰衣男人,手背上露出一个紫色胎记,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小女孩声音稚嫩,怯生生问少妇:“娘亲,爹爹为什么要把这些药书都烧了,那可是他全部的心血呀,烧掉了不是很可惜吗?”
柳新月眼含热泪,闻言沉默片刻,她摸了摸女儿的头哄道:”菲菲乖,我们要搬家带不了那么多东西。
“再说那些书你爹爹都看过了呀,嗯,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
菲菲似懂非懂:“娘亲,真希望我能快些长大呀,这样就可以帮爹爹采药了。”
柳新月美目中闪过一丝痛楚,右手不断轻抚女儿的头。
这时院里跑进来一个汉子,那汉子管家打扮,他神色慌张,汗珠沿着脸颊流下。
他快走到沈辰身边,急匆匆道:”老爷,夫人,进奏院来了不少人,已经离这里不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身边还剩下六七本书,沈辰思索一下,急道:“老朱,你带夫人和菲菲先走,我把这些处理后再来找你们。”
柳新月表情坚定,当场拒绝:“不,辰哥我们要一起走。”
沈辰急道:“柳儿,你别任性,我们得为菲菲着想!”
菲菲不解道:“爹爹,你把书扔进去就行了呀,为什么要守着呢?”
“这些东西决不能再留在世间,它每一次出现都会引起腥风血雨。
“当初爹爹就不该将这些书留下,这次我必须亲眼看着它们烧成灰烬,不能出一丝差错,以绝后患。”
沈辰表情坚毅,斩钉截铁回答。
柳新月目光在女儿和沈辰之间不停徘徊,仿佛在抉择什么,片刻之后,她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我们一起走绝对走不了,我和辰哥留下来拖住他们。”
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老朱,这封信她已经准备了几年,本来以为永远也用不上。
“老朱你带着菲菲去找这个人,这封信你交给他,他自然就明白了。”
菲菲不愿意,小嘴一撇,抱着柳新月哭起来:“娘亲我不走,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她精致可爱的小脸沾满泪水,水汪汪的眼里尽是哀求之意。
柳新月终究狠下心来,挥手示意老朱快走。
她别过头不再搭理菲菲的打闹哭拽,任由泪水划过脸颊。
老朱无助的看向沈辰。
沈辰叹了口气,对老朱点头。
“老爷,夫人,保重!”
老朱把信放入怀中,一咬牙,不管怀中孩子如何挣扎,强行抱着菲菲夺步而出,寻小道离开了。
柳新月眼见女儿离开,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她走到沈辰身边,默默陪着他烧毁剩余典籍。
半刻钟之后,一阵马蹄声在院中停下,十来个佩剑的黑衣人从马上跃下。
为首的络腮胡挥手:“给我搜,就算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东西找到。”
众手下四下散去沿着房间搜查整个院落。
络腮胡自己走到竹屋门前,一脚将门踹开,正撞见夫妻二人在炉边烧着什么东西。
他知道,这次找对了。
络腮胡感叹自己运气真好,一共五个队伍分头寻找,没想到让自己遇见,真是大运撞头上了。
这次回去最少也得升官发财吧,说不定院长大人一高兴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