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丫艰难地叹口气，只觉得暖融融的阳光都晒不烫她那凉飕飕的心。
上次吃的回扣，是为了留着干票大的，所以她到现在都还没用呢。
若早知道今天会穿帮，那会儿说什么都用了。
菊丫一会儿抬头望天，一会儿埋头看地，嘴里还呱呱叹着气。
自己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没有实现零花钱自由呢？
一旁的许福全也愁的不行，虽然高兴媳妇孩子逃过一劫，可属于他的劫马上又来了。
“菊丫，你带的糕点呢，从食肆过来忙了半晌，水米未进，先给我吃两口垫吧垫吧。”
菊丫都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她爹刚刚给晏院长那一顿训，四郎的事多半就黄了，所以这礼应该也送不出去了吧。
没谁会前脚刚被劈头盖脸一顿训，后脚就没心没肺的笑着收礼吧。
就算收了心里也得膈应死。
菊丫把糕点拆开，给许福全和晏院长一人一块。
“嗯？我也有？”晏院长想着刚刚许福全还那么损他，菊丫指定也不会管他呢。
其实他也饿得慌。
从后院火场跑出来费神又费力的，肚子里的早食早消化干净了。
“您就别客气了，本也是拿来送人的，现下刚好物尽其用。”
说完，菊丫叹了口气。
“对啊，这不是拿来送礼的吗？”许福全如梦初醒，“咋样菊丫，你们见到晏院长没？”
一旁默默吃糕点的晏院长忽然被cue，脑门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找他干嘛，刚不是还怼他呢么。
菊丫满面复杂，用眼神示意了下旁边吃东西津津有味的白衣老头，“爹啊，晏院长就在边上呢。”
“！”
许福全瞪大了双眼，对着菊丫小声道：“你咋不早说，我人都骂了！”
“爹啊，当时你在气头上，那嘴叭叭叭跟机关枪似的，谁拦得住啊。”
许福全尴尬地转身，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呵呵呵，原来您就是晏院长，果然仙风道骨、气质出尘……”
晏院长抬手轻擦嘴角的糕点碎屑，回以一个冷笑，“呵呵。”
许福全瞬间心凉了半截，这下给儿子和三郎入学的事也吹了。
晏院长吃完一块咸蛋黄点心，有些意犹未尽，丝毫不害臊地指了指菊丫手里捧着的盒子，“那个，原本是打算给老夫的吧？”
说完不待菊丫回答，一把将糕点盒端了过去。
“既然是给我的，那老夫就不跟你客气了。”
然后又开始新一轮的吧唧嘴。
“……”
许福全看着眼前这浑身脏污、吃东西还吧唧嘴毫无形象可言的老头，第一次对郑齐的消息产生了怀疑。
他这副模样，哪里有半点的仙风道骨可言？
“等等，这位老丈，你如何证明自己是兰庆书院的院长？”
许福全皱了皱眉，“晏院长乃是咱们益州读书人的典范，在整个剑南道的影响力都是很大的，怎么会是如此不修边幅的模样？”
所以，这人最好的假的。
不然儿子上学的事就真的吹了！
晏院长抬起衣袖擦了擦油乎乎的嘴，随后眨巴着眼睛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精美繁复的玉牌。
许福全凑上去一看，见上面雕刻着一个晏字，刚刚才凉了半截还没回暖的心，现在彻底凉透了。
古代人做的这些玉牌，若是要证明自己的身份都会雕刻独有的、复杂的花纹。
像书院院长这种身份，本身也不具有什么政治效力，所以也没谁会闲的发慌冒充。
综上所述，这人是真的。
看着许福全一脸吃屎的表情，晏院长满意的将玉牌收了起来。
“对了，你们一家既然原是打算来找我，那找我是想做什么呢？”这话是对着菊丫说的，没人注意到他笑眯眯的眼神里划过一抹探究。
“其实是听说您要办一个开蒙班，所以想让我家四郎和我堂弟三郎拜入您的门下。”
“这不我爹托好友打听到您最近在昌丰观和经远道长论道，所以才想着带着礼物来撞撞运气……”
对着本人说这话的菊丫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先前她爹在在人面前出尽了洋相。
这会儿饶是她脸皮再厚，也觉得面上臊得慌。
“所以……你们来拜师就准备了这么一小盒糕点？”晏院长的表情有些精彩，像是难以置信。
“这……不是听说晏院长高风亮节、超然物外，想着或许您不会收这些尘世俗物的嘛，所以就……”
其实就是穷，这话横竖都是在找借口圆。
看着菊丫尴尬的表情，晏院长有心想逗逗她，“老夫是超然物外，可也不是与世隔绝啊，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