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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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胤礽去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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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二年十二月十四日,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目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人的声音全都抛在身后,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咸安宫门口,两个侍卫靠在墙角说着话。

其中一个高个子的侍卫努了努嘴道:“你说这废太子什么时候去啊?”

另一个矮个子的侍卫打着哈欠,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怎么?你这是急了?想着早点离开这找个有油水多的地?也别太急了。”

高个子侍卫不屑地哼了一声:“怎么的?你不盼着?要我是他,早早地就死了,何必在这等死呢?早点死也早点投胎,在这幽禁着,还不如早点投胎,省的受罪了。”

矮个子的侍卫笑出了声,伸手拍拍高个子侍卫的肩膀,调侃道:“说的也是,若我是他,这么关着,早都也想死了。不过今早上进去给里头送饭的小太监说他偷偷的看了一眼,估计也就是今天的事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屋子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哗啦”声,两人顿时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站直了腰板。

高个子侍卫一脸兴奋:“莫不是死了?”

矮个子侍卫连忙往前走了几步:“快进去看看!”

两人推开门向屋内走进去,刚走进门口,就只见废太子的侧福晋李佳氏坐在床边,她面色惨白,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而废太子躺在床上,一张俊朗的脸已经瘦削得颧骨凸出,下巴上布满青青紫紫的胡茬,他看起来很是沧桑,声音也是那么的有气无力:“弘晳回来了吗?”

“今个外面来消息说已经快到了。”屋子里伺候的小太监连忙跪下答话。

李佳氏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太子爷,您怎么样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胤礽微弱的摇摇头,他看着自己的侧福晋李佳氏,想伸出手来抚摸她的脸颊,却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他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了……扶我起来吧,我想看看窗外的梅花。”

"好,好,好,妾扶您起来。"李佳氏连连应道,她颤抖着双手想要把胤礽搀扶起来,胤礽的手也紧紧地抓住李佳氏的手,想要借助她的力量起身,但是怎么也起不来。

胤礽只得又放下手,神情有些落寞:“不中用了,我怕是好不了了。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李佳氏哭的泣不成声,她跪在床边,一手握着胤礽的手,一手擦着自己的眼泪。她哽咽着说:“爷,什么叫好不了了,您只是生了病而已,妾再去给您端一碗药过来,您喝了就会好了。您这么健壮,定会长命百岁的。”说完就起身出去端药去了。

胤礽苦涩地扯扯唇,他抬眸看了看李佳氏,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只感觉到冷,漫无边际的冷,那是一丝一丝拼命往里钻的冷,仿佛冷到骨头里去。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被冻得脆了。每动一下都好似骨头碎掉的疼,疼的钻心。阴寒的冷,冷得入骨。不一会儿,却又变成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手脚都不能动,剧烈的疼痛好像是要把他碾断拉碎,无论什么地方都痛。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无比漫长。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疼痛,只愿赶快死去,也不要承受这样的疼痛。

不多时,李佳氏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她把药递到胤礽手边,轻柔地说道:“喝药了,您可不许再任性了。”

胤礽接过碗,仰头喝光了药汁,他的脸上浮现一丝痛楚的表情,李佳氏见他脸色难看,连忙伸出手替他擦了擦嘴角:“喝了药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我喝了药就睡,你快回去歇着吧。”胤礽虚弱地说,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苍凉。

李佳氏的眼眶泛红,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妾告退。”

待到李佳氏出去了,胤礽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窗户外依稀能够看见雪花飞舞,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飘扬的雪花落在他手背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他的手指有了一丝温度。胤礽的眼睛慢慢地转移到窗户上,眼底浮现出一丝怀念。

他想到了他的孩子们,他死去的太子妃,他的各位兄弟姐妹,他没见过面的额娘……还有汗阿玛。

一想到汗阿玛,胤礽的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思念,欣喜,悲伤,怨恨……可能都有吧!

他想说汗阿玛知不知道自己从没有谋逆之心?他想说汗阿玛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想说很多很多,可是他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最终只化作一声低低的叹息:

“汗阿玛你好……”

李佳氏一直在殿外等着没有走远,她听见胤礽临死前万般委屈的呼喊,连忙跑进去:“爷……”她的眼睛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的睫羽上挂着起源不明繁重的几滴珠水,眨了几回,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一张表情悲痛的脸。

胤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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