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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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午夜刺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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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雨再次睁开眼时,是在一堆篝火旁,围着火堆架着几口铁锅,铁锅里的肉香味引得肚子一阵咕噜乱叫。猛地坐起身,看到天已经全黑,几十个人正围着几堆篝火吃饭闲聊,十几个同是邢家庄的小孩散坐在大人中间,细看下每个小孩腰间都被绳子系着,绳子另一头系到另一个大人的腰上,摸摸自己腰间却没有绳子。再转头看到右手边坐着一个壮汉,这壮汉正啃着一根肉骨头,看了看坐起来的邢雨,说到: "小子,你醒了,正好来吃点肉,给---"说着又从锅里拿了一根肉骨头递了过来。

壮汉,娘亲,庄主,加冠这些人和事仿佛是一场梦,“啊!娘亲!!”一瞬间记忆如激流倒灌入心房,又变成一声惨叫冲口而出“啊! 啊!!”,反射般的,邢雨双手撑地向后跃开,瞳孔倒竖四足着地,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猛兽,喉咙里"嗬噜··嗬噜··"作响,狠狠的盯着壮汉。

正在吃饭闲谈的众人听到邢雨大叫,纷纷向这边看来。壮汉左手把递给邢雨的骨头扔回锅里,又一口把右手没吃完的骨头啃光,站起身来。"小子,你是叫邢雨吧,当时我也说过,我们绑架你们这些小孩是奉命行事。我跟你娘邢馨保证过会尽量保你不死,以后你... "

听到娘亲名字,邢雨一股血气上涌,再也听不进任何话"噫呀!!"一声喊叫,双手双脚同时用力向前一窜,双手抓向壮汉脖颈。说话被打断也不生气,壮汉油乎乎的大手只是一推,正中邢雨面门。邢雨前冲之势被阻,控制不住身体仰面朝天摔倒在地。顾不上疼痛和狂流的鼻血,邢雨右手肘撑地拖动身子再次与壮汉拉开距离,仰视下,背对火光的壮汉仿佛一座大山,心底生出的无力感化作泪水充满眼眶。"啊!啊啊···"除了呐喊,没有语言可以表达心里的悔恨,屈辱,和对自己无能的愤怒,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邢雨翻身站起,背对着对手向黑暗处的树林逃去。

壮汉看着邢雨跑进树林,也不追赶,叹了口气转身坐到铁锅前拿起一块肉继续吃了起来。旁边的手下凑过来问道: "统... 不是... 老大... 这小子您不绑着也就算了,现在他跑了我们... 不去追吗?"壮汉看都没看手下一眼,摆摆手说道: "那小子会回来的。本来想看在他娘的份上,尽量保他,不过现在想这小子要是能活下来,比我可要厉害多了"“能有这么厉害?”手下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我看人不会错,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小子从没有练过武艺的,但是白天时候第一次打斗就咬掉我半个耳朵,再加上刚刚的动作和眼神,苗子是肯定是一等一的了。”

刚刚进入树林,邢雨全身就如脱力一般,勉强靠在一棵大树背对火光的一侧,大口喘着粗气,微微抬头把头枕在树干上,任由眼泪从眼角涌出。‘我一定要杀了他,就算死,也要杀了他!’心想着,用力擦了擦眼泪,肚子又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背靠树根坐下,盘算怎么能找点吃的,‘要是哥哥在就好了,哥哥做的饭最好吃了,连娘亲都说自己做的不如哥哥好吃呢。’胡思乱想着缓了好一会儿,气息终于平复下来,身上也恢复了点力气。想继续到森林深处看看有没有吃的喝的东西,可是除了边缘有远处的篝火照亮还能看见一点,再深处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邢雨虽不怕黑,但是自己身上除了穿着衣服,什么武器火把都一点没有,要这样想找到吃的那也是没有可能的。邢雨又探头看了看壮汉一行人的营地,现在除了几个放哨的人还在周边巡逻和给篝火添加柴火,大部分人都已经躺下准备睡觉了。‘再等一会儿,等他们都睡着了,再去杀了那个熊瞎子一样的壮汉为娘亲报仇!’,打定了主意,邢雨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环抱在胸前想要闭目养神一会儿,可还是忍不住每过一小会儿就转头看看营地的情况。

又等了良久,除了哨兵,看其他人都没有了动静。邢雨四足着地,像一只要突袭猎物的野兽,慢慢的向篝火堆靠近。包括壮汉,营地的人都席地铺着一片薄布,身上也没有盖着任何东西围着火堆躺着,看样子都已经睡熟。改爬行为匍匐,看着哨兵没有看向这边就挪动一点,离自己最近的是一个马贼,看这人身材瘦小,鼾声却大,身边放着一把短刀,现在也没时间挑肥拣瘦了,伸手拿过短刀,再慢慢向内圈移动过去。

之前火堆边的铁锅都已经被收走了,转头找了一圈,在中心火堆边上有一堆行李,干粮应该就在那里,可是那里因为是中心,哨兵的目光也会注意那里最多,要过去肯定会被士兵发现,忍着饥饿断了吃些东西的想法。又慢慢挪到壮汉旁边,看着熟睡的仇人,邢雨忍不住心脏狂跳,小心的拔刀出鞘,轻微的嚓嚓声更是让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壮汉没有醒来,邢雨趴着持刀,刀尖对准壮汉咽喉。想起娘亲,眼泪不自觉又充满眼眶,‘娘!’眼泪涌出眼眶,泪水模糊了娘亲的身影,抬手就要刺下,可握刀的手却像是被钳住一般,越是用力,越是不能移动分毫。

僵持良久,邢雨自知无法再用这种方式刺杀仇人了。擦了擦泪水,带着不甘和不知道的情绪,又慢慢爬离营地,回到树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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