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中兴许早已有对方安排好的后手，具体会发生什么，目前无人能知。
但不论如何，若是带上顾卿九，若当真出了什么事，恐怕顾卿九也会跟着受连累。
但顾卿九眉心一紧。她思忖片刻后，才点了一下头：“可以，我留下，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她重新看向萧恨离和季厌笙，他们想要保护她，但她又怎能放任他们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也同样想保护他们！
而萧恨离眼底先是划过了一抹诧异，接着，他好似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容。
他的阿姐啊，向来如此，她总是这样。
不论容貌身份变化有多大，哪怕遗忘了上古时期的记忆，可眼前这个人，她的性格，她的行事作风，她身上一些隐秘的东西，有着从前的痕迹。
而那些似曾相识的痕迹，也每每总能触动他心中的软肋，叫他一颗心都为之柔软了起来。
顾卿九的眼神里也不禁带上了几分笑意，她并没有说自己的要求是什么，可这些人却一听就懂。
她心里突然划过了一抹暖意，他们似乎，真的很懂她，也很了解她。
这时赤牙道主沉吟后，说：“老朽也准备去那深渊一趟，不知到时可否同行？”
他主要是听黑白道宫的长老和弟子说起，那祭坛深处有个无人能够踏足的禁地，而鸿钧似乎曾在那里留下了一些东西。
另外就是对那个祭坛，他持有戒备警惕的态度，若能得知真相，不论是吉是凶，总归能提前通知外界众人做些准备。
顾卿九看了看季厌笙，而季厌笙则是掐指一算，旋即点了一下头，“那么，事不宜迟，我等先回去做些准备，今晚便动身前往魔气深渊。”
“好。”
赤牙应了一声。
就这么，他挥手撤销之前布置的结界，并起身亲自送顾卿九等人离开。
不久之后。
顾卿九一行人直奔城门，鸿蒙道府的驻地位于城外，有人见他们回来立即迎了上来。
虽然只过了一上午而已，但对于顾卿九来讲，这一上午过的是惊涛骇浪，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譬如季厌笙所回溯的上古岁月，也好比赤牙道主告知他们的那些消息。
这些巨大的信息量充斥她脑海，也令她心中沉甸甸的。
等屏退了外人之后，房门一关，顾卿九立即看向身后几人，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问：“赤牙道主所言那些，真的全是真的？”
季厌笙点着头。当赤牙道主提议同行时，他便已经占卜过了。
彼此之间并不熟悉，且并不是知根知底，赤牙所言那些，兴许半真半假，总之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不过季厌笙演算到最后，却发现赤牙所言全部属实，那人竟从未有过半分虚言。
此刻他说，“目前来看，赤牙此人可以相信，我预见了他的未来，若无人干预，他日后将会战死在天魔手中。”
但未来并不是死的，而是活的，是随时都在变化的。
但季厌笙沉默片刻后，又说：“你还记得剑仙冢吗？”
顾卿九愣了愣，一下子就想起了殷如诲，她与殷如诲的交集大多是因剑仙冢而起，但除了殷如诲之外，她也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她那个三哥，顾祈洲！
季厌笙顿住片刻，才说：“当初在剑仙冢时，他献祭神魂，以血肉为你铺路，而我曾得他一抹精血。当时鬼使神差，不知怎的就做了这件事，事后我也曾推算过一番。”
此时他拿出了一只白玉瓶，这瓶子里成装着一滴散发妖气的殷红血迹。
季厌笙又说：“在我的演算中，我曾目睹，他以这滴血为媒介，死而复生。”
“而他当时身处一片漆黑的魔气之中，当时我并未联想到魔气深渊身上，不过，如今想来，也许便是因为此行，为他带来重活一世的契机。”
顾卿九一时哑然，她微微瞠目，像是茫然了许久。
而季厌笙则是慎重地说：“我所看见的，既是未来，也不是未来，你若任我带着他一起去那魔气深渊，那么我曾预见的未来便会成为事实。”
“但，你也可以摧毁这滴血，这样，这世间，将再也不复那顾祈洲的存在。”
毕竟，虽是仙皇，可其实力却未强到能战生死，但若是有心之人想使他重焕生机，也未必不可行。
正如殷如诲。
哪怕已陨落星海，但再过十日便可彻底复活。
顾卿九决定留在中州这边也未尝没有在此看护殷如诲的意思。
可殷如诲的复活是因战霄和谢演之在域外采摘了诸多神药，并且季厌笙还精通此道，但并不是人人都能如他们这般令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死而复生。
而顾卿九则是神色复杂地看着那瓶血。
她时而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