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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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世道(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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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幽静的山谷中,多了一群忙碌的人。

十多个手持利刃的汉子,在山谷的密林之间搜寻。就此往上看去,为丛林遮挡的悬崖。悬崖之上,便是燕家的庄院。

另有一男一女,站在树下对话。

男的是燕术,燕家的家主,像是一宿没睡,阴沉的脸上透着一丝倦意。

女的头顶挽着发髻,身着单薄的长衫,脸上遮着布帕,如同男子的装扮。她纤秀的腰身与清脆的话语声,显示出女子特有的韵致。

“世道蒙尘,贼人横行!”

“便如白姑娘所言,贼人毁我先祖灵寝,杀我子侄数人,真是无法无天啊!”

姜熊招供了。

这个冯老七,杀人不眨眼。而他虽然心狠手辣,却也并非无情无义之辈。

于野感慨之际,他的眼前又不禁浮现出昨夜的情景。

当时的于野,已惊得说不出话来。冯老七为了打消他的疑虑,便将前后原委,凶险的处境,以及最后的决断坦诚相告。

“嗯……”

“哦——”

于野像是阴雨天见到了彩虹,心头顿时轻松了许多。他悄悄起身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异常,忙又蹲下身子,期待道:“如何?”

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冯老七竟然睁开了双眼。

于野拿着小剑划向脚上的铁链,“嗤”的划出一道浅浅印痕。随着手上用力,印痕随之加深。他不由得暗暗惊奇,转而抓着冯老七脚上的铁链继续尝试。

山洼与燕家的庄院虽然相隔不远,却荆棘密布,乱石成堆,且天寒地冻,平日里罕有人至。

也许冯老七想要推心置腹交谈几句,而于野的吞吞吐吐让他失去了耐心。他强忍着咳嗽,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你且给我听着,我冯老七号称贼枭,并未泯灭天良。若非迫不得已,从不滥开杀戒。此番前往燕家,也委实受人所托,只为墓中紫参果,怎奈我不识宝物,反倒被你捡起吃了。而你误食果子竟然无恙,想必是根骨不凡。我结识过几位道门的好友,对此略知一二……”

于野不知如何作答,也不知怎样拒绝,他稍稍迟疑之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燕家主,失陪!”

“唉——”

铁链两端,各有铁锁禁锢。切断其中一个环扣,手脚便能摆脱束缚。

当个贼人,也是不易,刀头舔血不说,还要提防同伙的背叛。

他说到此处,深施一礼。

有关燕家的往事,白芷早有耳闻,而此时此刻,她更为关注的,是那个年幼的贼人。

此次行事,由冯老七踩点探路,姜熊只管召集人手。两人在约定碰头的地点碰见于野,见他年少无知,便诱他入伙,加以胁迫利用。起初闯入燕家倒也顺利,谁料竟在墓穴中吃了大亏,随后五人束手就擒,相继遭到严刑拷打。姜熊经受不住折磨,便抱怨冯老七被人骗了,找他追讨财物,等等。冯老七有苦难言,索性置之不理。

只见冯老七双手哆嗦着,从袋子里摸出一个酒壶,然后打开了凑在嘴边,“咕嘟、咕嘟”饮了起来。急促的酒水呛出嘴角,顺着胡须淋漓而下,再又打湿了他的胸口,胸前尚未凝结的血迹顿时鲜红片片。转瞬之间他丢下酒壶,长长的吁着酒气,憔悴的脸上竟然露出些许笑意,无神的双眼也随之焕出几分光彩。

燕术有点意外,无奈道:“白姑娘,燕某所托……”

“哦……”

却见冯老七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兽皮袋子。或许过于吃力,他胸口起伏,连连气喘,腰腹间渗出一滩鲜血。

一个是于野,同样狼狈不堪,所不同的是他睁着双眼,默默打量着他的同伙。

他喘了口气,忽然道:“我家位于北邙村,家中尚有婆娘幼女。你能否代我走一趟,为她娘俩捎个口信?”

“放心便是,贼人不会来了。”

于野疑惑之际,便听冯老七继续说道:“此剑能够斩铁断石,或可除去你我手脚的锁链……”

白姑娘,正是白芷。

白芷径自离开,头也不回,而没走几步,又忽然问道:“据说贼人的手脚锁着镣铐?”

“此剑来自一座古墓,应该不是凡物,尚未找到合适的买家,一直将它带在身边。因我行事必留后路,此物得以侥幸。”

“既然如此,岂能放任贼人逃脱?”

捎个口信?

一旦他招供,燕家便会知道五人的底细。干尽坏事的卢开与冯二,已是必死无疑。于野来历不明,也许能够多活几日。而他冯老七身为贼首,又受人指使,且藏有各地劫掠的财物,无论是姜熊还是燕家都不会放过他。于是他孤注一掷,决定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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