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静静地站着，嘴唇被他咬的发白，他想知道一个真实的答案，但同时也恐惧万分。
卡洛伊的话，对他来说根本不是打趣的调侃，而是直戳心窝的痛处。
将马克全部的表情尽收眼底，那双绿眸的黯淡与苦涩，将艾琳心尖一掐，疼的厉害。
艾琳上前一步，将肖恩轻轻抱住。
怀中高大的身躯，僵硬如铁，还有着明显的颤抖。
暗暗叹了口气，艾琳开解道：“你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巨龙，你怎么可能差劲？
“至于爱不爱你，我之前不就已经和你明确说过了吗，难道你不信我？”
“不是！”
肖恩眸光微暗，眼底染上一抹自嘲，“我不是不相信您，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抱住男人的双臂微微用力，艾琳一下又一下地拍着肖恩的背脊，轻声安抚：
“那就自信点，去相信自己的优秀，去相信你配得上我。”
“…………”并没有抬手回抱怀中的娇软，肖恩抿着唇，一直没有说话。
男人无论怎么安抚，依旧僵硬的身躯，艾琳也感觉到了。
看来，说好话好像已经不管用了。
明明是匹狼，固执己见起来，竟比驴还倔。
半松双臂，微微退后了些，艾琳抬眸看向肖恩，“你……是想听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幽绿色的瞳孔肉眼可见地一缩，“……嗯。”
艾琳没有说话，盯着他看了半晌后，缓缓放开了手。
“如果你想听，我会告诉你一切，但真相往往有些残忍，你确定要听吗？”
“要！”肖恩坚定不移，
“就算残忍您也说吧，它是我的心结，我想知道真相。”
“好。”
一改之前的温柔安抚，艾琳正色道:“是，你没有猜错。”
“如果在蒙卡罗拍卖场，你没有以那样惨烈的方式为我而死，我的确不会要你。”
“…………”
双拳攥紧指甲入肉，肖恩也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内心的痛苦。
“但是肖恩。”艾琳又道:“不仅仅是你，其实卡洛伊也一样。”
“什么？！”瞳孔一震，肖恩整个人都愣了。
“你没听错。”艾琳笑笑，“其实从始至终，让我心甘情愿缔结巨龙契约的人，只有罗迪斯一个。
“我与罗迪斯之间，没有黑暗之力的控制，也没有死亡救赎的威胁。
“他只是单纯跪在我面前，告诉我，他想做我的巨龙，我便同意了。
“而你和卡洛伊不一样，你们是我的不得已而为之。”
“…………”
双唇紧敏成一条直线，就算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还是抵不住心如刀割的噬痛。
“但……”顿了顿，艾琳又道“那又如何呢？”
上一秒还痛彻心扉的男人，倏然抬头，“什么？”
艾琳看着他，“我说，你们的确是我的不得已而为之，但那又如何呢？
“就像我一直以为自己只爱罗迪斯，但真到缔结契约那一刻。
“我即使处于昏迷，没有意识，我的灵魂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与卡洛伊相爱。”
对上肖恩愣怔的眸子，艾琳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拒绝了你很多次，我也以为我这辈子只要他们两个。
“但当危险降临，我亲眼看着你浑身是血，惨死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心都碎了。
“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救你，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也要救你。”
拉过肖恩的手，轻抚上自己的脸颊，艾琳笑的有些自歉。
“你刚才问我，你是不是一直在用‘愧疚’在挟持我。
“其实，这个问题，在我与你缔结巨龙契约之前也想过。
“我怕我对你的感情不是爱，而是愧疚。那就不能完成缔结，我就救不了你了。”
“但好在，一切都没有错。”娇嫩的脸颊轻轻蹭了蹭肖恩略染薄茧的掌心。
“我成功缔结了你，你在我怀里活了过来，成了我的第三条巨龙。”
拉起了肖恩的手，与他五指相扣，艾琳温婉的笑意带着极致的柔情。
“所以，肖恩，你不用在顾虑那么多，也不要再有心结。
“无论是你兽人血脉影响我也好，还是龙女注定的命运驱使我也好。
“既然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那我很欣慰自己可以救你。
“我更欣慰，我的第三条巨龙是你，不是别人。”
掌心中的脸颊，带着难以言说的娇嫩，软了整个心房。
那双紫红色的眸子，全是真挚的爱意，让肖恩鼻腔发酸。
原本还以为会迎来撕心裂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