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风月指尖彻底合拢，她就和第一次见面一样，清清冷冷，连嗓音都未有起伏。
这些年来，还没有人会不将他看在眼里。
百里风月目光幽暗，淡声说：“阿香，都拿来，让恩人自己挑选。”
“好吧。”
小姑娘什么都写在脸上，心情不好地嘟着嘴跑开了。
房间一安静，空气中的香气就越是明显。
百里风月时不时咳嗽两声，越咳越重，到后来吐了血。
慕清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不过她是个医者，总不能视而不见。
稍微等了等，阿香不见回来，慕清叹了口气，“百里公子，你若是身体虚弱，这些香薰还是少闻比较好。”
百里风月微怔，“这些香是一位老郎中给我开的药方子，说是可以调理身子的。”
“你一直咳嗽，和这香有关系，里面有两味药会刺激你的。”
慕清走到香炉前，“你介意我弄灭吗？”
他摇头，“不介意。”
将香炉熄灭，慕清将窗户半敞开，把房间里放着的几盆花也都搬了出去。
火炉子，慕清也搬到了窗户边。
百里风月畏冷，下意识拉近了身上的披风，咳嗽声也是断断续续传来。
听得出，他很努力在忍，就是忍不住，越忍反而越是咳嗽。
慕清余光看了眼难受的百里风月，觉得这才像病弱人该有的模样，不像秦灼，她把脉都把不出他哪里有问题。
秦灼哪怕是花粉症犯了，他也会留三分防备，不要她发现他的问题所在。
明明很多时候都该示弱的，他却像是城池一样坚不可摧。
或许有了真实的对比，慕清的心很痛。
慕清拿秦灼实在没办法了，她应该更宠爱他一些的，不能总是有小脾气。
她藏着情绪，走到百里风月身侧，将屏风往一侧拉拉，挡住了窗户直吹。
“冬日了，天气虽冷，不过炭火久了，空气总会有些碳灰的，最好还是保持一些时候的通风，会让你舒服不少。”
百里风月目光内敛，一直看着慕清，“好。”
慕清看看门外，不见小姑娘回来，淡声说：“你若是喜欢香料，可以换成养肺清心的淡香，能压住炭火味也能止咳安神。”
百里风月舔了下唇间，温声说：“秦公子不用诊脉就能断症，果真和传闻中一样厉害。”
不知为何，慕清并不喜欢百里风月，许是因为他是双狐狸眼，静静看人时也带着钩子，很有攻击性。
慕清偏眼，目光淡漠：“你让我来，是为了给你诊脉。”
百里风月轻笑出声，不否认。
“是，我有心疾，任何一个机会我都不想错过。”
百里风月直接承认，并没有隐瞒，“我回来凉城后，听说了你不少事，所以想试试，奈何一直在养病，没机会。如今，你可愿意？”
柳轻舟告诉过她，百里风月是个危险的人。
慕清也觉得百里风月不是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我诊金很贵。”
百里风月笑笑，“你放心，我还是很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