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不相信那个人真的是否回来没用。
程霜相信了。
她相信她日思夜想的人回来了。
厉霆的沉默使得何有明立马认错。
他低声认错，“对不起九爷。”
厉霆没说话，目光正视正前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是程霜和商珩牵手离开的背影。
他握紧方向盘，愤怒席卷全身。
车辆启动，在行驶三十分钟之后何有明跟厉霆分开。
穿戴着何有明衣服的厉霆开着车往东南方向走，而何有明则往西南走。
没人知道他们分开要去做什么，就像是没人知道，那个活着回来的商珩是否是真的一样。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爱人，程霜手掌慢慢抚上商珩脸颊。
他偏头躲避，语气微低，有些恐慌。
“霜霜别碰。”
程霜没听话，双手虔诚捧着商珩脸颊，那些丑陋伤痕程霜根本不害怕。
看到这样的商珩她只觉心疼。
商珩不敢与其对视，程霜也不强迫他，轻轻触碰他伤痕，心疼道：“回家的路走得很艰难，对吧？”
只一句，商珩情绪崩溃。
他转过脸，看着程霜眉眼时，难受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那些以往为回来而受过伤，为回来见程霜而差点命丧的瞬间，那些为饱腹在野外抢食的画面。
商珩想起了这些。
在来到京北之前，他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回去见霜霜。
就是死，他也只能死在霜霜怀里。
凭借这个信念，他回来了。
有惊无险回到京北，见到了他的霜霜。
二者对视落泪，程霜擦去商珩眼泪，安慰他说再也不分开。
商珩抱着她，悄然落泪。
翌日清早，商珩早起。
他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还在睡梦里的程霜，不属于自己记忆的东西瞬间涌入脑海。
他难受捂住脑袋，而后痛苦看着程霜。
那个一直没想起来的梦突然具象化。
商珩被吓到，想要起身离开却不小心弄倒桌面的水杯。
碎裂声响吵醒程霜。
她眉头微皱，看到商珩却又立即转变表情。
程霜抬起手，笑着想要商珩抱她。
商珩有些无措，随即蹲下身握住她手，“霜，昨晚睡得怎么样？”
程霜刚想说说话，然而不等她开口，却突然犯恶心。
她推开商珩冲向卫生间，并且迅速关上门。
听着里面的声响，商珩担心询问，里面的程霜却无法回应。
商珩拿来热水喝毛巾，站在门口等着程霜出来。
几分钟后，双眼通红的程霜出来。
她不知道商珩知不知道自己怀了厉霆孩子的事情。
而此时的她也没办法跟商珩开口。
“还好吗？霜。”
商珩关心，程霜看着他笑笑，刚想说没事人有恶心。
商珩提出去医院，程霜不愿意。
拉扯间，商珩听到程霜声音。
“我怀孕了。”
商珩愣住，视线从她眼眸缓缓下移，而后落在她小腹上。
实话实说这个念头出来，程霜就没打算在藏着掖着。
“孩子是厉霆的。我和他结婚了，不过早已经离婚。孩子是意外，我打算打掉的，后来有事耽搁。”
好似是为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
程霜拉着商珩往门口，“刚好你回来了，你陪我去医院。结束后我们再去民政局。”
商珩没动，程霜拉不动只能站在原地。
她红着眼，看着商珩眼神由震惊转为无奈最终满是失落。
她在担心，担心商珩会骂她。
而所谓的骂不是说她不自爱，不爱商珩，随意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而是骂她没照顾好自己。
商珩沉默，程霜情绪濒临崩溃。
她看着眼前昔日爱人，在说出去医院的话之后脑海里竟然浮现厉霆那张脸。
人人都说商珩跟厉霆有着八分相似面容的脸，可程霜清楚。
在一开始遇见厉霆的时候，她就能认出来，厉霆跟商珩不一样。
他们眉眼不一样，面容不一样，生气和高兴的反应更是不一样。
他们在一起厮混时，她叫出来的名字是厉霆而非商珩。
“霜，我想知道你怎么想。”
程霜突然流泪，看着商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厉霆是厉霆，可孩子也是她的孩子。
她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不愿意这个孩子也……
可是这样的话她对商珩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