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汝笙坐在床边，陪着已经入睡的顾栩栩。
她睡得并不踏实，秀眉蹙起，怎么也抚不平。
傅汝笙静静地再看了小丫头一会儿，走出病房，打电话下达指令：
“发出去，在今晚之前，我要看到结果。既然她那么爱演戏，那就让所有人观看她精彩的‘演出’吧。”
“关键信息隐掉，控制公众舆论方向，让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在她那些破事上，不留余地。”
挂掉电话，傅汝笙看向病房门一眼，扭身去了杜医生办公室。
杜医生看过检验单，对傅汝笙说：“傅总，顾小姐现在情绪稳定了，体内激素水平恢复正常，暂时没有大碍。”
“但是，以后千万别再让顾小姐情绪这么波动，否则后果难料。”
傅汝笙点了点头，忽然问：“杜医生，关于双重人格，你了解多少，具体跟我说说。”
杜医生闻言抬起头，用食指的指关节抬了抬眼镜：“双重人格？”
“据我所知，双重人格是一种特定的心理状态，分为主人格和次人格，不能笼统地将之称为精神病，在医学上主要是靠心理测试和评估来诊断是否有双重人格，目前医学界并没有一个可以直接确诊双重人格的医学手段。”
傅汝笙想起在小巷口遇见她的模样，那时她眼睛狠戾，警惕，冷酷，与软糯、可爱等词语完全不搭边。
“杜医生，如果孕妇有双重人格，会影响她的身体健康吗？”
杜医生很诧异：“傅总，你是怀疑顾小姐有双重人格？”
“对，我见过一次，但仅仅是一次而已，可是今天的事情让我很担心。”
杜医生沉吟良久，开口道：“如果怀孕期间情绪平稳，没有那些容易让她出现次人格的刺激，是不会影响身体健康和肚子里的胎儿的。”
“可如果……”杜医生顿了顿，“如果次人格出现，很难保证不会对主人格造成影响。”
傅汝笙回到病房时，杜医生的话还回荡在耳。
诚如杜医生所说，次人格未必知道她自己是次人格，当然也不会知道与她共用一副身体的主人格已经怀孕。
那么次人格会做出什么事，这完全是不可预料的。
或许，该考虑找人二十四小时都看着她了。
顾栩栩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醒了？”
傅汝笙放下手里的电脑，将她扶起背靠在床头。
“傅先生，我这是在医院吗？”
私人医院没有消毒水味，这里的套房也不太像医院，但她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病服。
“嗯，不用担心，安心在这里养病。”
“养病？”顾栩栩疑惑道。
下一秒她忽然就明白了，摸着肚子，心里难受极了。
“傅先生，我没照顾好宝宝，是我的错。”
傅汝笙轻拧了下她的鼻子，“胡说什么呢，肚子里的宝宝很好，你只是情绪波动比较大，住几天医院就没事了。”
“真的吗？”
傅汝笙失笑：“真的不能再真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顾栩栩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傅先生好像从没骗过她，他很守信用。
“栩栩，”傅汝笙忽然道，“你能告诉我今天在医院门口发生了什么事吗？”
顾栩栩低垂着头，纠结得直抠手指甲。
那样的家庭和后妈，怎么能告诉傅先生呢？那样会给他带来麻烦的吧？
其实她早就习惯了后妈满口谎言，颠倒黑白，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觉得肚子里的宝宝也在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
傅汝笙的大手覆住她纠结的手，温柔道：“不想说就不说了，我削个苹果给你吃好不好？”
“好。”顾栩栩乖巧地点头，还是不说的好，她已经够麻烦傅先生了。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傅先生削苹果的手法吸引住了。
傅先生的手指修长，左手托住苹果，右手持削果刀。
削果刀在傅汝笙骨节分明的手里翻飞，果皮与果肉分离，每一刀都恰到好处，俄顷就削出了完整、均匀的苹果皮。
他将近乎完美形状的削皮苹果递给小丫头，却看见她微张着口，一脸惊艳，缓缓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傅先生，你好厉害，我削苹果从来没削过完整的皮。”
“下次我教你，而且我厉害的可不只这一方面。”
顾栩栩露出明媚轻快的笑：“没错！傅先生，你每个方面都很厉害！”
“那我那一方面厉害吗？”傅汝笙存心捉弄她。
顾栩栩眼神疑惑了几秒，睁着好奇宝宝的大眼问：“哪一方面？”
傅汝笙忍俊不禁：“就你见识过的那一方面。”
“哦——”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实际上是在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