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栩栩很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那张字条弄掉了，对不起。”
“没关系。”林行之很大度，“你带手机了吗？不如现在就加一下吧？”
“好。”顾栩栩掏出手机，添加了林行之的联系电话和聊天账号。
做完这些，她拉着弟弟在椅子上坐下，问他：
“小功，告诉姐姐，你这头是怎么受的伤？”
顾小功飞速看了栩栩一眼，垂下头，沉默着不说话。
“小功，你是个好孩子，好孩子不能隐瞒，告诉姐姐，好不好？”
她对这个弟弟还是比较了解的，本性不坏，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很担心他会被韦昕影响。
顾小功再次抬头，看看姐姐，又看看一旁等着他说话的林行之。
“我是被妈妈推了一下，撞到了椅子上。”顾小功小声地说。
林行之一听就笑了，“小功，小孩子可不能撒谎哦，妈妈怎么会推儿子呢？”
“我没有撒谎！”顾小功急了，红着脸争辩。
“妈妈推了我，爸爸来扶我，然后他们就吵起来了，两个人都不管我。”
林行之压根不相信，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父母，不可能。
顾栩栩一直默默不说话，心里对小功说的话是相信的。
换作别的母亲，或许做不出这种事，但如果是韦昕，极有可能。
顾小功见姐姐不说话，林行之又不相信他，一下就哭了起来。
“姐姐，我没有撒谎，爸爸妈妈在家，他们吵架……呜呜呜，不管我……呜呜呜，他们还让我给你打电话……”
顾小功哭得哽咽，“他们让我给你打电话，说是我自己摔的，骗你回家，呜呜呜……我没撒谎。”
顾栩栩一愣，“小功，你说爸爸妈妈让你骗我回家？你说的是真的吗？”
顾小功一抽一抽的，狠狠吸了下鼻涕，重重地点头：“真的！骗你我是小狗！”
她听到这话，心好像被一只大手攫住了，呼吸有些不畅。
林行之在一旁说：“小孩子不懂事，栩栩，你听听就行了，别往心里去。”
顾栩栩摇头，嘴里喃喃道：“不，你不清楚……”
弟弟顾小功虽然调皮，但他是个好孩子，在自己面前，他也从不撒过谎。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小功，你老实告诉姐姐，这件事是你妈出的主意……还是咱爸也有参与？”
顾小功歪着头努力理解什么是参与，然后脆生生地说：
“是妈让我那么说的，但我打电话的时候，爸爸和妈妈都在我旁边。”
……
显然，父亲对这件事是知情的，他甚至还和后妈联手，想把自己骗回家。
顾栩栩的脸色发白，眼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哀痛和失望。
仿佛一刹那间，仅剩的一点点希望和期待全被无情地夺走了。
失望蔓延开来，让她感到一阵窒息的绝望。
是啊，把亲生女儿卖给别人当老婆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他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呢？
她不敢想象。
如果当时没有司机老郑跟自己一块儿进屋，父亲和后妈会不会把她绑了藏起来，让傅先生找不到自己，再将她卖给其他人……
思及此，顾栩栩后背一阵冷汗冒出，觉得头晕目眩。
林行之赶忙扶住她的胳膊，关切地问：“栩栩，你还好吗？”
他不明白，怎么问了小功几句话，她就突然脸色发白。
栩栩抓紧了林行之的胳膊，“行之哥，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把小功送回家。”
“那你怎么办？”
“我……”
韦昕突兀的声音在他们前方响起：
“哎哟！我的小乖乖，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我们吗？”
顾栩栩猛地抬头，只见韦昕满脸笑容地朝自己走过来，父亲顾军拿着一个医院装药的塑料袋跟在身后。
她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他们把自己推给胖子，然后喜滋滋在后面数钱的样子。
她的身体不由地往后缩，本能地想逃避后妈和父亲。
韦昕看见林行之，故作惊讶道：“这不是行之吗？你还记得我吗？筒子楼顾家。”
林行之对长辈露出温和友好的笑容道：“当然记得，您是栩栩的母亲。”
顾栩栩心底另一个声音在尖叫：她不是我妈，她是一个恶魔！
喉咙却如同灼烧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
韦昕看见林行之穿白大褂，夸道：“行之，你现在当医生了呀？真了不起，不像我们家栩栩，高考失利，只好进厂上班。”
夸奖对林行之很受用，“我现在在这家医院当儿科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