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常安天黑时分回到养心殿时,见萧弘毅不在,他也没有在意,只专心做自己的事。
谁知晚膳时分,萧弘毅依然没有回来,他才问了一下他的去处。
内侍回禀说是太后病了,陛下去了祥宁殿;谢常安的眉头就没有再舒展过。
苏太后的病,病在苏家。
萧弘毅去了这么久,定然是不好为难,不好处理。
苏太后此人,并不算难缠,她不是个冒进的,更不贪财恋权,聪明却不足够聪慧。
她嫁入皇宫,注定是一生就是代替苏家,维持着与皇室的利益。
先帝也明白,因此盛宠,却连皇子都没有让她诞下。
好在,苏太后也能安居一隅。
如今,苏家有困难,找的自然是苏太后。
苏太后虽不是陛下生母,却是先帝的正宫皇后,如今唯一的太后!对皇帝来说,一个‘孝’字能压倒很多。
谢常安心中担忧,连晚膳都没怎么吃,在养心殿内徘徊。
将近子时,谢常安才听到殿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他急忙快步迎了上去,焦急道:“陛下,太后那边没事吧?”
萧弘毅一进门,见谢常安还在等他,顿时心疼不已。
“怎么还没睡?太后那边能有什么事?”
萧弘毅握着谢常安的手,入手微凉,道:“都五月天了,怎么手还是这般凉?”
谢常安抽回手,道:“无妨,太后那边既然无事,怎么这么晚回来?”
萧弘毅见谢常安一脸担心,嘴角不禁扬起,心底微甜。
夜深人静,有人为他亮一盏灯,忧他不归,这种感觉真好。
“太后生病,身为人子,朕总要伺候,你别多想。”
谢常安这才放下心来,给萧弘毅倒了杯茶,奇怪道;“太后难道没提苏家的事?”
萧弘毅饮了一口,语气凉了几分,道:“哪能不提?她这病,病在苏家。不过,朕干脆趁机给她下了一剂猛药。”
谢常安抬眼,疑惑地看向他。
萧弘毅得意的笑了笑,道:“朕不过把朕的意图,跟她坦白。然后,她倒是识趣,说可让内务府查她的产业。”
这一病,赔了夫人又折兵。
“真查呀?会不会太过了?”谢常安担忧。
查谁,也不能查太后的先!
萧弘毅道;“自然不能真查,不过这事儿定然已经传出去了,不逼急一些,永安公如何会寻求靠山?”
太后靠不住,永安公自然要寻他真正的主子。
或者是,他甘心坐以待毙?
萧弘毅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希望不是他想的那般……
于此同时,永安公收到宫里的消息,彻夜未眠。
皇帝,真有本事动得了上到宗亲、下到乡绅的田地?不,他不相信!
他静坐书房,正要给那人写信,不料身后突然走出一个黑衣人。
苏崔保吓了一跳,那人的影卫,总是这般神出鬼没。
“主人给你。”黑衣人将一封密信交给他。
他匆忙拆开,一目十行的看过,而后惊讶地又看了一遍。
“什么,她就这样让他查我?断我财路,毁我根基?”苏崔保激动道。
黑衣人的声音无波无澜,道:“主人让你韬光养晦,不可冒头。”
“韬光养晦,韬光养晦!自他登基,我若不是被欺负的惨了,我需要投靠她?再韬光养晦下去就要一点光都没有了,拿什么养那群人?”
“那位可说了,不单是查我一家,她难道少得了?”
苏崔保震怒,他一直缩着头当孙子,本以为投靠了她能扬眉吐气一些,谁知……
黑衣见苏崔保失态,继续道:“主人何尝不是蛰伏多年?此事若非一击必中,便不可打草惊蛇。”
苏崔保冷静下来,回了几分理智,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黑衣人转身,不忘叮嘱一声:“无事,不可联系主人,那人等的,就是这个把柄。”
苏崔保闻言,就要眼急,却听黑衣人又说。
“苏家的事,主人说了会给你一个交代。”
苏崔保刚提上的气,这才重新放下,沉声道:“我拭目以待!”
他倒要看看,那人的反击是怎样的?
五天后,内务府丈量结果出来了,京郊的皇庄千亩之地,实际就多出了足足五百亩,对比账面,更是差点翻了一翻。
更别提分布在各地的皇庄陆续报上来的数值,萧弘毅拿着内务府最后呈报上来的奏折,一连几天的脸色都不好。
又过了几天,永安公所有的庄子,户部也都丈量出了结果,对比朝廷登记造册的,以及按律法买卖的,同样多出了三千余亩田地山林。
萧弘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