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至瞥了一眼手机，余光看了许栀一眼，不动声色地挂断了电话，又将手机塞了回去。
手再放到许栀脚腕上的时候，对方躲开了。
“接吧，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许栀的语气很淡。
贺北至薄唇轻抿，“不高兴了？”
许栀摇摇头，“没有啊，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她顺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面色淡淡的，好像真不在乎似的。
手机再次响起，贺北至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一看，还是朱韵，这回没挂，他还特意点了免提。
许栀脸没转过去，但支起耳朵听着。
她的心情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种明明知道这个瓜不好吃，但还是想尝尝的魔鬼心态。
“有事？”贺北至的声音比AI机器还没有感情。
“北至，我……我流血了，肚子还特别疼，好害怕啊，你快来帮帮我。”
那头朱韵倒抽着凉气，声音都有些颤抖，她听上去是真的害怕。
贺北至一顿，抬眼看向许栀，对方也正看着自己。
“好，等我。”贺北至挂断了电话。
许栀又收回目光，不轻不重地啃了一口苹果，咔吧一声，又脆又响。
“栀栀，我妈信朱韵的话，所以一直觉得这个孩子就是我。”贺北至试图解释，“你知道我妈心脏不好，不能受刺激……”
“不用跟我解释。贺北至，腿长在你身上，你想走就走。”许栀无所谓地说，“你有这时间还不如赶紧去看看朱韵，万一真出了事，肖女士又得赖我。”
知道她在说气话，贺北至没有反驳，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在朱韵和许栀之间，肖美兰总是无条件站在朱韵这边。
贺北至将许栀的药分门别类的放好，又交代好怎么用，全程许栀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说话。
贺北至交代完，又定定地看了许栀一会儿，转身走了。
房门关上的一刻，许栀嚼苹果的动作缓了下来，表情也渐渐冷下去。
陈慧听到动静从卧房里出来，刚才她吃完药，故意躲起来，想给两个人一点独处的时间。
出来一看，贺北至走了，还有点失望，虽然就她俩在，但她还是小声地问：“北至走了？”
许栀看着自己手里的半个苹果，什么胃口都没了，没什么语气地说：“被朱韵叫走了。”
陈慧一愣，张张嘴想说什么，没说。
许栀将苹果放在茶几上，靠回沙发，抬手捏着眉心，声音带着点疲惫，“妈，您就跟我统一战线吧。”
陈慧自然知道她的暗示，今天她想撮合贺北至和许栀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陈慧尴尬地咳嗽一声，缓步走到许栀跟前，坐下，“我就是觉得，凭什么朱韵一次又一次地抢走北至，北至本来就是你的。”
“我的？”许栀失笑，“妈，你想想柳丝晴说过的话。她还觉得我爸挣的钱，每一分都是她的呢。”
陈慧顿时没了话，她想反驳，但是没有办法反驳，许栀说的对。
没有什么必须是自己的。
强扭的瓜不甜。
贺北至赶到医院的时候，王康已经将朱韵送去了。
王康守在检查室外边，焦急地来回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老婆快生了。
看到贺北至来的时候，王康瞬间找到了主心骨，“贺总，情况不太好。”
何止是不好，简直要吓死人，王康去的时候，发现朱韵就坐在地上，一大片血。
他也是风里来雨里去，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当时还是吓了一跳。
贺北至的脸色不好，“医生怎么说？”
王康摇摇头，“还没出来，不知道。”
不一会儿医生就出来了，问谁是朱韵的家属，贺北至走过去问：“人怎么样？”
医生打量了贺北至两眼，见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瞬间皱起眉头，“她现在这个时期不稳定，不能受刺激，我刚才问她，她说自己住。你怎么能让孕妇自己住呢？摔坏了怎么办？”
“你不要觉得怀了就没你什么事了，以为孩子就算没了，还能再怀，我跟你说，流产对孕妇的伤害非常大。”
“况且她的情况不好，要是孩子掉了，可能再也怀不上。”
医生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医生，一顿输出，核心思想就一个，贺北至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和丈夫。
贺北至没反驳，主要是觉得没必要，他一向都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自己。
但是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大壮忍不住，他平生最看不上的两件事，第一就是自己的老板被人编排，第二就是老板欺负许栀。
“不是，我老板不是患者的丈夫。”
医生一愣，“未婚先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