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钟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烟跟打火机,然后将衣服扔到后座上。
知道小岳不抽烟,秦钟也没给他让。
下车后,一股凉风吹过,秦钟瞬间觉得清醒了很多。
半个月亮挂在天上,大地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白。
与此同时,接警室里,响起了“叮铃铃”的电话铃声。
守在电话旁的接线员白均,熟练地拿起电话听筒。
“您好,这里是110接警中心。”
“警察,我家不见了,没了。”
报警人听着十分焦急,对着电话大声喊着,急得直跺脚。
“您好,请您先稳定情绪。您是找不到家门了吗?”
“不是,不是!是整个村子都没了,不见了。房子,人,全部都没了……”
……
秦钟正蹲在路边的地埂上抽烟呢,他的面前是一片金黄的小麦。野风从身后吹过来,麦田如波打浪。
“秦队,出警了!”一旁警车上坐着的小岳将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对着秦钟喊道。
秦钟猛地吸了一口,站起身,将烟屁股扔到地上,用脚踩灭。
接着,解开裤子,对着风跟稻田,狠狠地尿了一泡。
抖了抖后,提上裤子。
从车头绕到另一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小岳从兜里掏出一个面包递给秦钟,随后又拿出一盒牛奶。
小岳叫岳北历,刚满二十岁。
毕业后就分派到临原乡派出所。来了差不多有一年,大多时候跟着秦钟出任务。
岳北历也是临原乡出来的农村娃。不过长得白白净净的,跟个城里娃一样。
高高瘦瘦的,单眼皮,戴个黑边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
平常,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在农村这种地方,还坚持每天都洗一次澡。
性格也很温和。不管跟谁说话,都带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不像秦钟,虽然只比岳北历大八岁,还没到三十呢。经常胡子拉碴,有点不修边幅。
为了早晨能多睡会懒觉,不吃早饭,连脸都不洗。
一出被窝,衣服一穿。用嘴在水龙头上接一口水,漱漱口。边走,边用手将乱糟糟的头发往后一捋,帽子一戴。
连厕所,都留着在所里上。
岳北历知道秦钟不吃早饭。如果在所里,就给他带些包子豆浆之类的。如果出任务,就带些面包牛奶。
见小岳调转车头,秦钟疑惑地问道:“怎么调头了?”
“不去那个了。报警人打电话说,两兄弟又和好了。”小岳一边开车,一边回答秦钟:“有新任务。”
秦钟撕开外面的塑料包装,咬了一口面包后,转头问岳北历。
“这次是啥?”
岳北历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回答道:“秦队,我说出来你肯定不信。”
秦钟看着警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一路颠簸,尘土弥漫:“我在临原乡派出所六年了,啥奇葩事都听过。”
“有个男的打电话报警,说找不到家了。”岳北历打了打方向盘,拐过弯道。
“肯定又是喝多了。”不用想秦钟都能知道。
喝多了不给家里人打电话,打110报警,真的是够了!
“不,秦队。”岳北历转头看了秦钟一眼,神秘地说道:“这哥们很肯定地说,他们村,整个村子都消失不见了。”
这个理由倒是新奇,秦钟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过,肯定又是喝多了,走错路了。
上个月,还有人打电话报警,说自己在自家房子门口,大半夜的自己老婆不让进家门。
哭着闹着,要跳河自杀。
没办法,虽然当时凌晨一点多,但警还是得出。
结果去了后才发现,房子是别人家房子,老婆也是别人家老婆。报警人喝多了,找错家门,认错老婆了。
乡镇派出所里,没啥大案,都是些邻里之间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小矛盾,小纠纷。
“哪个村的?”秦钟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随后拿起放在腿上的牛奶。
“涅佤村的。”
涅佤村,秦钟来临原乡派出所六年,总共去过一次。
去年,有个老太太打电话报警,说自己的棺材被人偷了。
电话那头,他儿子还在劝她说,报假警是犯法的。
可老太太坚持称自己的棺材就是被偷了,说得声泪俱下的。
那个时候,小岳还没来呢。
秦钟记得,大概过了一个多星期后,小岳才来临原乡派出所报道的。
当时,是秦钟跟老王开车来到报警人的家中的。
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屋檐下,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