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花又哭了好一会儿，直到伙计开始上菜了，苏清妍才将她哄好了，答应一定会帮她报仇。
吃着饭，陈小花才想起来，问道：“姐姐，刚才那个哥哥，是姐姐带去我家疗伤的大哥哥吗？”
“咔嚓！”
苏清妍耳尖地听见门外传来细微的声音，她苦涩的勾了勾唇。
“不必与他提及此事。”
“为什么？”
两个声音，同时传来。
霍砚尘已经推门进来，他双手颤抖地看着坐在桌边，低头给陈小花夹菜的苏清妍。
“为什么不必与我提及？”霍砚尘问。
苏清妍眨了眨眼睛，“王爷说什么不必提及？我怎么不明白？”
陈小花滴溜溜的大眼睛在霍砚尘与苏清妍两人身上转了两圈，而后小大人一般问：“姐姐和大哥哥吵架了？”
霍砚尘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意，还有些陈小花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本应该是害怕霍砚尘的，可当年这个人在自己家里养伤时的情分，让陈小花对霍砚尘又没有了恐惧。
她放下筷子，颠颠跑到霍砚尘面前，“大哥哥，你别生姐姐的气，姐姐那时候为了救你，差点就死了。”
为了救你，差点就死了！
霍砚尘嗓子干涩，他蹲下身子，抓着陈小花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是什么时候？”他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陈小花“啊？”了一声，挠了挠脑袋，“很久了，有好几年了，哥哥不记得了吗？那时候你昏迷了，姐姐把你从毒龙山上背下来的，后来姐姐也晕倒在山脚下，是我爹爹把你们带回去的。”
霍砚尘身上没了力气，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却并未放开陈小花的手，他抬起头，渴求般地看着陈小花，“当时？”
“当时？”陈小花歪了歪脑袋，指了指心口的位置，“那时候姐姐这里中箭了。”
“我们那里没有大夫，是姐姐自己拔的箭，爹爹说姐姐差点就死了。”
心口的箭伤。
霍砚尘抬头，看向从他进来之后，就一直坐在桌边，面上无悲无喜的苏清妍。
他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能说什么呢？
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可她说过了啊！
是他不相信。
还，亲手在她的心口处，留下了一道不能为外人道的伤。
她只能让人去宫外买药。
霍砚尘不敢想，没有药的那段时间，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我们村子没有大夫，姐姐带着伤亲自去山上采药，采了好多呢，爹娘劝她休息，她也不肯，说是她不能在那边留太久，要把药都备齐了才能安心离开。”
陈小花张开双手，比量了一个怀抱那么大的空间，“大概有这么多，姐姐说那些药足够你养好伤了，等她走了就要拜托我爹娘照顾你了。”
说到这儿，陈小花顿了顿，有些可惜道：“但后来好像是伤了姐姐的人找来了，爹娘说姐姐是为了不连累我们家，才带着你走了。”
“我爹原本想让你们避过这个风头就去把你们找回来的，但后来在山里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你们。”
随着陈小花的叙述，霍砚尘已经能够将当初的情况连成串了。
当时，他被禹王的人追杀，受伤又中毒，不得已跳崖。
在山崖下捡到他的人，应该是苏清妍。
之后替他解毒的人，应该也是苏清妍。
在陈家避难时，也是苏清妍一直照顾他。
再后来，禹王的人追来了，苏清妍为了不连累陈家的人，带着他离开，自此陈家人便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是了！
霍砚尘忽然笑出来。
禹王的人，兵器上涂抹了毒药。
他跳崖之前已经中了毒。
林皎月不通医术，就算他真是被林皎月找到的，最后也只能等死。
可这么长时间，他为什么从没有怀疑过？
甚至在苏清妍拆穿林皎月的假话之后，他还不信她！
“大哥哥。”陈小花扯了扯霍砚尘的衣袖，小大人似的劝道：“看在姐姐当初为了救你，差点就死了，还冒险为你采药，采回来的药自己都不舍得用的份上，你就别和姐姐生气了呗。”
霍砚尘不知所措，他坐在地上，定定地看着苏清妍。
苏清妍面无表情，却起身朝着他走过来。
看着她一步步靠近，霍砚尘连呼吸都忘了，只抬着头看着苏清妍，像是等在最后宣判的罪犯一般。
“妍儿。”
苏清妍伸出手，霍砚尘抬起手，想要搭上去。
然后，落了空。
苏清妍牵住陈小花的手，将她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