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尘不置可否，提步到苏清妍对面坐着。
苏清妍瞧着他的位置，挑了下眉，今日倒是规矩了许多啊。
这可不行，要让霍砚尘这么规矩了，她的计划还怎么实施了。
“我今日来，是想说我与慕容格……”
“王爷与王妃如何，似乎与哀家无关。”苏清妍漫不经心地打断霍砚尘。
漏刻“叮”地一声，苏清妍唇角溢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来。
宫门落锁了，霍砚尘今日是出不了宫了。
“妍儿，我……”
“哀家说过，不得再唤哀家的闺名！”苏清妍冷声打断。
霍砚尘哪里能看不出来，苏清妍根本就没想过要给她解释的机会。
“妍……娘娘，你听我解释。”
“王爷似乎也没什么事情是值得与哀家解释的。”
扔下最后一句话，苏清妍起身就走。
眼看着清瘦的身影要消失在屏风后，霍砚尘心底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身边溜走一般。
颤意未消，等回过神来，他已经抱住了苏清妍的腰身，下巴搭在苏清妍的肩膀上。
也是这一瞬间，他便发现了自己身上不对劲。
一股热浪，自下而上。
苏清妍猛地挣脱开霍砚尘的手，“霍砚尘，我说过，我不想见到你！”
可霍砚尘已经听不进苏清妍的话了，体内翻涌的浪潮让他没了冷静，面前的人是深藏心底不敢拿出来挂怀的人。
心潮与血液一同澎湃着。
苏清妍挣扎，逃跑，却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最后，只能被虎狼吞噬。
指甲崩断，床上不知何时，染了血色，苏清妍的身上遍布青紫，还沾着些血痂。
霍砚尘清醒过来时，身边的人已经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般破败。
她的手腕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被绑在床头，错位的骨头将皮肉撑起一个大包。
“妍儿！”霍砚尘瞳孔都在颤抖，杀人如切菜的人，此时却不敢触碰苏清妍的手腕。
他忍着心里的悔意，握住苏清妍的手腕，将其复位。
“啊！”剧烈的疼痛，让苏清妍骤然转醒。
一睁眼便瞧见了昨夜如同魔鬼一般的人，苏清妍的身子止不住往后瑟缩。
与上次在慕容格的房中醒来完全不同，那一次，他一直都是清醒的，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
而这一次，他陷入了混沌之中，没有理智可言，只凭借着野兽的本能肆意征伐，他也知道，面前的一切，都是他亲手做下的。
“我，给你上药。”霍砚尘躲闪着苏清妍的满是恐惧的目光。
面对遍体鳞伤的苏清妍，他说不出来自己昨天是被人下药了的话。
昨天入宫之前，他用了慕容格送过去的汤和林皎月让人送的点心。
他现在说不清这虎狼之药到底是谁的手笔，总归不可能是苏清妍。
她对着他，从来都只有推拒躲闪，又怎么可能做下给他下药求欢的事情呢？
这件事，苏清妍是唯一一个受害者。
她的脖子上，肩膀上，胸前，腰腹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像是被野兽啃食撕咬过，躺在床上，蔓延警惕地看着霍砚尘，却动弹不得。
霍砚尘心中苦涩。
他本来是想找苏清妍说清楚的，却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想要解释的话，此时也说不出口了。
用了两瓶伤药，才将苏清妍身上的伤处理妥当，期间，他的目光不止一次地在苏清妍身上那些伤疤上停顿。
他记得，第一次时，她身上还是光洁的，什么时候，竟然留下了这么多道伤疤。
手指，手腕，还有心口处，他亲手刺下的伤。
后背上那横亘的青紫，更是让人瞳孔骤缩。
霍砚尘只觉得嘴巴干涩，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等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妥当，也过了大半个时辰。
苏清妍大概也意识到霍砚尘不会继续兽性大发了，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苦笑着说出最是善解人意的话。
“如今南景虎视眈眈，正是关键时期，王爷该以公务为主，不必为此等小事挂怀。”
霍砚尘虎目微张，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苏清妍。
她让他不必挂怀？
“又是为了霍明熙？”他干哑着声音问。
是了，为了那个孽种，她什么都能牺牲。
哪怕昨天夜里，差点被他害死，方才还怕得瑟瑟发抖，但转眼之间，就能冷静地权衡利弊。
苏清妍垂下眼眸，片刻后，又重新堆起一张笑脸，勉强撑起身子，原本搭在胸前的锦被滑落下去，露出斑驳的肌肤。
“王爷若是觉得不够，哀家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