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先是扶着苏清妍到软榻上靠着，又搬了张桌子在边上，这才去拿了药过来。
当时苏清妍开了两张方子，万福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每个方子都抓了将近两个月的药。
足足装了两大箱子，放在地上时，发出的声响好像将软榻都震了震。
金铃搬了这两趟，额角都渗出汗来。
“再拿几个盒子过来。”苏清妍比划了一下，“大概巴掌大的就行。”
苏清妍从箱子里拿出一包药，打开。
金铃拿了盒子回来，苏清妍便开始忙活起来。
“娘娘这是……”把抓来的药，分开了？
但这是为什么啊？
苏清妍笑了笑，只道：“闲着无聊罢了，这些药也用不上了，掺杂在一起，恐会串了药性，不如分开来保存。”
金铃本能地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但苏清妍不想说，她便不多问，也拆了一包药，与苏清妍一起分了起来。
苏清妍见状，勾勾唇角笑了笑，一边分，一边低声细语地与金铃说起这些药的药效来。
也不管金铃能记得多少，她只是想说说话。
这深宫里头，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忙了半个多时辰，疲乏劲儿上来了，苏清妍便没再继续了，搭在金铃的手上，“累了。”
金铃赶忙将挑选了一半的草药放下，用帕子擦了擦手，扶着苏清妍去床上躺下了。
“那药先放那儿吧，等着明天我醒了咱们一起弄。”
金铃“诶”了一声，用帕子遮了床头的夜明珠，“娘娘歇着吧，奴婢就在外间守着。”
“没什么好守着的，你也去歇着吧。”
说了这么两句话，苏清妍便撑不住，睡过去了。
金铃又用温水浸湿了帕子，替苏清妍擦洗了一番，这才熄灭了寝殿内大半灯烛，只留了两盏在桌上的，隐约能给房中照亮。
她也没如苏清妍所说，下去休息，而是找了个椅子，在寝殿门口靠坐下来。
玉穗在皇上那边呢，万福在外边守着，娘娘这里若是没个人，半夜要水都只能自己起身拿。
娘娘体恤她，她总不能只图自己安稳，不顾娘娘的方便。
金铃这一守，就守了一整夜。
直到天明，皇上早朝去了，玉穗回来，她才回去睡了一会儿。
不到一个时辰，苏清妍醒了，她也就跟着起来了。
玉穗去小厨房端了早膳过来，见到金铃起来，皱了下眉头，“皇上已经大好了，不用我伺候，娘娘这里有我守着，你再去睡一会儿吧。”
这才两天没见，金铃的眼睛下边，都是黑眼圈了。
再这样下去，人都要熬废了。
金铃也确实累得很，“我去看娘娘一眼便回去。”
苏清妍伤成那样，不去看一眼，她怎么也不能安心。
金铃去看了苏清妍回来，正好赶上恒秀过来回禀刺客的事情，便将人引进去了。
即便身上大多是皮外伤，也疼得厉害。
苏清妍的胃口不太好，早膳只用了几口，正赶上恒秀过来，便让玉穗将东西撤下去了。
“娘娘，那些刺客今天早朝之后，被摄政王带走了，属下派人盯着，王爷将他们带去了城门口。”
城门口？
苏清妍心下疑惑，“他要做什么？”
她看得出来，恒秀有几分欲言又止，他定是打听到了霍砚尘要做什么，只是不知在忌惮什么，不敢与她说。
她自认为，事到如今，霍砚尘再做出什么荒唐事情，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恒秀大概看出苏清妍的心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王爷他，在城门口，倒点天灯。”
“倒点天灯？”苏清妍不解。
这说法，从未听说过。
恒秀更犹豫了。
“就，就是，将人用在油中浸泡过的布层层包裹起来，头朝下脚朝上，倒吊在城门上，像是点蜡烛一样，从脚点燃……”
后边的话，恒秀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苏清妍的眼前已然有了画面。
油布会燃烧，人也会被活活烧死。
脚朝上，头朝下，会从脚往头烧，或许直到烧到头的时候，人还是活着的。
苏清妍只听着，便觉得有些恶心了。
她还以为，自己折磨人的手段够厉害了，却没想到，和霍砚尘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啊。
难怪当初霍砚尘知晓她杖杀下人的时候，会那么气氛，原来是觉得，她得手段太不入流啊。
“哀家知道了，让人继续盯着。”
要想杀人，直接杀了便是，但凡虐杀，还要当众虐杀，定然是要达成某种目的。
一如她当初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