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年
“那暖棚果然种出果子来了？”
迎春自胜欢喜。京师冬日里能吃的果蔬本就有限，不过是苹果、柑橘、香橙一类，翻来覆去的，过了新鲜劲总让人欢喜不起来。
倏尔见得甜瓜，低头嗅着那清爽甜香气息，迎春不禁口齿生津。瞧着李惟俭笑吟吟的面容，迎春忽而想起，自己好似不该露出笑模样。
那亲事不曾议定，又定下三年之约，可谁知三年之后会如何？
她捧了甜瓜，又偏过头去不看李惟俭。
李惟俭笑着转到左边，她又转到右边。李惟俭干脆落座，搬正迎春身形，笑着道：“二姐姐心里还气恼着呢？”
迎春难得说了牢骚话，道：“我气恼又如何，不气恼又如何？总是与俭兄弟没甚么干系。我不过感念自己命苦罢了。”
李惟俭道：“哪里就苦了？吃口甜瓜，保准往后就甜了。”
迎春抖擞肩膀，李惟俭的双手却按住不动。迎春就道：“俭兄弟，你我如今……不好如此的。”
李惟俭嬉笑着揽住迎春腰肢，说道：“二姐姐果然在意我，那咱们不恼了，好好说会子话儿？”
傅秋芳心下诧异，心中对李惟俭又有了一番了解。原本瞧着晴雯等四个环肥燕瘦，都是难得的好颜色，只道李惟俭年岁小，正是贪花好色的时候儿，听闻还与个叫司棋的丫鬟不清不楚的。
李惟俭揽住其肩头，把玩着那滑腻的手儿，说道：“银钱花用的差不多了吧？匣子方才交给绣橘了，还是二百两银稞子，一会儿我再给二姐姐留一些银票。”
贾母笑着吩咐道：“叫丫头洗一些来。这没看着啊，心里还不想；见了这甜瓜，不尝尝滋味怕是镇不住肚子里的馋虫。若是富余，再给大家伙都分上一些。”
李惟俭与迎春说过好一会子话儿，这才起身离去。转到荣庆堂，又与贾母说了半晌话。
王熙凤凑过来道：“俭兄弟头晌往严家送了一车，下晌又送这儿一车，虽没明说，可我瞧着，不但是种出来了，还种出来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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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参果啊！这东西摆出去，立马就会引起风潮来。都是钟鸣鼎食之家，别家祭祖时摆放了人参果，伱家只是寻常的苹果、柑橘，这让天上的祖宗怎么想？让外人怎么想？
攀比之风一起，一个人参果摆盘开价一百两银子不多吧？不消多，连着卖上两年，这砸在暖棚上的银子就回来了！
不待迎春说话，李惟俭便在其唇上轻啄了下，笑道：“再说，二姐姐又何必与我分个彼此？我的不就是二姐姐的？”
贾母落座软塌上，纳罕着看将过来，不待王熙凤开口，探春就道：“老祖宗，俭四哥送了足足一车的新鲜果蔬，都是从自家暖棚里采摘下来的呢。”
“甜瓜？”贾母嗅了嗅，果然有甜瓜的香气。道：“怎地长成这般模样？这上头的字儿瞧着也不是写上去的。”
李惟俭就道：“这荣国府的下山都生着一双富贵眼，不打点了银钱，该你的份例一准儿克扣了。为了些许银钱，受这等闲气实在不值。”
荣庆堂里顿时笑作一团，探春与惜春笑得前仰后合，王熙凤更是‘诶唷诶唷’连连拍腿。
傅秋芳、晴雯等自是喜气洋洋，于是酒宴间这个提一杯，那个敬一盏的，不多时李惟俭就饮得有些多了。
李惟俭故作一怔，讪讪收了手，道：“二姐姐还是不信我啊。”
香菱心思细腻，看着酣睡的李惟俭，不由得说道：“四爷……好像累了呢。”
只可惜那暖棚要建起来抛费不少，须得求得姑姑王夫人应承了才是。
隔日便是年三十，若李惟俭为朝官，须得上朝一同参加封宝仪式，家中若有命妇须得去到宫中朝贺。
迎春瞥了其一眼，欲言又止，好歹狠心咬了下唇不言语。
“你——”
贾母不由得笑着感叹：“这俭哥儿是愈发能为了，十冬腊月也能种出菜来。”
放东风？那玩意要是落地炸了，保准火烧连营。吴海平哭笑不得，连同傅秋芳等好一番劝阻，这才将李惟俭劝下。
不料老爷好似忽然转了性子一般，决不去花园游逛。便是那对姊妹来寻自己，李惟俭也只是避开了，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王熙凤就道：“老太太不知，俭兄弟这回送的年礼，可是合了一大家子的心意呢。”
临近子时，李惟俭又扯着几个姑娘家去到前院，颤颤巍巍亲手点了爆竹。烟花升腾，于半空炸出漫天斑斓，惹得几个姑娘合掌跳脚不停地赞着。
探春笑道：“自然不是，俭四哥说了，这果子就是甜瓜。”
眼见李惟俭已醉，晴雯、香菱扶着其先进了正房里。本道还要折腾一番，却不料，李惟俭自行栽在床榻上，没一会儿竟和衣而睡。
匆匆几日，尤家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