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无边乱飞。
直到带着病弱的声音打断她如麻的思绪。
“孟老师……”
倪灵韵站在荣晔身边，脸上带着些许戒备与紧张，连病气也消减了一二。
孟云舒回神，抿直嘴角，有些犹豫该怎么叫他。
“您好，倪同学她后续还需要输两天液，病历本在药袋子里。”
她上前两步，将袋子递给倪灵韵。
至于另一件事儿，孟云舒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让他送倪灵韵来学校不太靠谱。
她眼神扫向站在一旁的倪灵韵，“还记得多久期末考试吗？还有论文截止日期你也注意一下。”
倪灵韵点点头，随后悄悄偏头，瞄了眼荣晔。
“老师，今天麻烦你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亲眼认证不是假舅侄，是人家真不方便，孟云舒也放心下来，点点头，准备打辆网约车回去。
“行，和你舅舅回去好好休息。”
正当倪灵韵要开口回答时，突然被轻推下胳膊。
“啧，你白眼狼啊。”
“？”
倪灵韵偏头，直对着荣晔的眼神。
不是……？！
要不是你是我舅舅，我会这么没礼貌不送孟老师回去吗？！
男人微昂着下巴，眼尾上扬，神色自然，“孟老师，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
轮到孟云舒头顶问号了。
你送我回去，方便吗？
她隐晦地扫了眼荣晔。
这是还不知道她认出了他？
“那个……”孟云舒垂眼，思考怎么告诉他，你大明星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了。
“我叫孟云舒。”
荣晔微微颌首，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看样子是彻底忘了？
也是，连她都忘得差不多了，这么能奢求荣晔记得她。
她只好说得再明确些，“我是高二二班的孟云舒。”
果然，荣晔半眯了下眼，微垂着头，视线定格在她脸上 。
孟云舒手指捏着衣服下摆，她出来的急，身上还是那套家居服。
在这个情况下老同学相认，她心里有些尴尬。
半晌，荣晔移开视线，“哦，老同学。”
声音平淡没有起伏，不见一丝重遇同学的微妙情绪，像是被逼着走了个过场。
孟云舒：“……”
虽然我们很不熟，但也没必要说“老同学”三个字像说隔壁阿猫阿狗吧？
老、同、学？
倪灵韵捏了捏脸颊肉，痛觉袭来，又飞速地放下手。
-
刚上车，一阵暖气扑面而来，身上的寒气散了几分。
荣晔手下摆弄着导航，“住哪儿？”
孟云舒:“金溪瑞园。”
荣晔车开得平稳，孟云舒靠着窗，眼皮上下打架。
副驾驶的倪灵韵不知是在医院睡了会，还是见识“两老友”见面，这会儿异常兴奋，偏着头问孟云舒。
“云舒姐，你真是我舅舅的同学。”
这下连称呼都直接改了。
孟云舒捂着嘴打哈欠，被她这么一叫，睡意驱散了些。
荣晔目视前方，心思似乎都在前方的道路上，压根不搭理倪灵韵。
她只好撑着精神点头。
倪灵韵眼珠子转了转，“云舒姐，我舅舅高中时在班上表现怎么样啊？”
她好像很好奇她舅舅的高中生活。
但这个问题孟云舒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她的印象里，荣晔的存在感并不强。
高二那年，每次考试后可以自由选座，但荣晔的座位永远都是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
再加上高中的分班政策，大多数同学并不太关心周围的同学，班上大多数男同学各个班都有朋友，大家都是小圈子内交朋友。
偶有几次，孟云舒遇见他，他背着书包，身边像是罩了层无形的屏蔽罩，形单影只。
他不是小说男主，孤僻高傲不会得到同学们的偏爱，孟云舒就偶尔听见过男同学背地里说他，装逼狂，自己以为有多帅。
更何况，荣晔成绩并不算好。
高三重新分班后，孟云舒和他的接触更是少之又少。
孟云舒抿了抿唇角，心里琢磨着用词，“安静，不拉帮结派……”
她顿了顿，有些词穷，几秒后，才继续说，“语文成绩不错。”
孟云舒下意识望荣晔身上瞟，视线在飘过车内后视镜时，直直和荣晔的眼神撞上。
她透过后视镜看见他嘴角极浅地勾了一下。
“我语文成绩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