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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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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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比温家院落还破旧的篱笆小院中,温母正愤怒地指着个素衣加身的姑娘。

那姑娘清瘦虚弱、面容惨白,唇色淡得几乎看不出,整张脸唯一的色彩便是她那双红肿的眼睛。

她跪在地上蹭到温母面前,连磕了两个头,生生在额上磕出了一片血色,哀恸的声音在风中颤抖着。

“温婶婶我对不起您!我对不起温随!”

温母见她跪着靠过来,嫌恶怨恨的情绪再次爆发。

“你别碰我!” 温母一把挥开了吴心,手颤抖地指着她的头,“都是你,都是你!”

温母气得不停倒着粗气:“从前我觉得你可怜,还曾在有余力时多番救济,不想竟碰上个不知廉耻的白眼狼,不仅时常纠缠随儿,还勾走了他的性命!”

她骂着只觉不够解恨,一抬手又狠狠给了吴心一巴掌:“为什么要随儿救你?!为什么被淹死的不是你?!”

两个婶子一看打起来了,心中不忍,再不好站着旁观,冲上前在温母身侧小声劝慰着。

宁霜霁和白玦见状再顾不得要保持距离,立刻帮着阻拦。

好在吴心家虽只有破旧的茅草屋和篱笆院,院子却比温家的大了许多,一下子涌进了这么多人,仍有不少余地。

宁霜霁先将那名唤吴心的姑娘扶了起来,拖着往边上拽了拽,同气红了眼的温母隔远了些,一回头发现白玦已召出本命之剑,正持剑稳稳挡在那三位妇人身前。

他俩出现得太突然,原本吵嚷喧闹的四人像是被吓傻了,瞬间安静了下来,目光呆滞地望着他们。

既已插手,宁霜霁干脆抓紧机会问线索。

她回身又看向战战兢兢瑟缩着的吴心,语速极快地问道:“我听了半天也没听出其中原委,你到底做了什么,竟这般愧疚到沉默挨打也不躲闪?”

这话像是问到了吴心无法回答的部分,宁霜霁只见她悲痛的表情蓦地一换,脸上变成了一片茫然。

“没有啊……没有吧……”

她竟同城门口的小摊主一样,开始喃喃重复起了这句话来。

宁霜霁气得跺脚,回头瞥了眼白玦,试探着问:“要不我们退回去,看她们过会儿恢复了还会不会说出些有用的信息来?”

白玦本持剑挺立,严肃不已,听她这样说脸上神色忽地一松,连唇角也上扬了几分。

“那倒不如让她们直接带路,”白玦轻声说完,偏头看向呆呆站在原地的温母和另外两位婶子,“诸位还未去温随出事之处祭奠吧?”

他这话一说,那几人当即不再维持一副“茫然脸”。

温母到底放不下儿子,咬着牙又狠狠瞪了吴心一眼,随另两位婶子一起出了院子。

白玦立刻收剑入心,对宁霜霁道:“我们跟上。”

三位妇人七拐八拐,穿过了好几条大路及小巷,直走到城西的一个池塘边才停下。

那池水呈深绿色,不算太清澈,隐约可见水底有遍布的水草蔓延向上,无法判断具体深度。

宁霜霁正打量着池塘,余光里白玦忽然抬手捏诀,在前面三人背后迅速探过。

直到那三人离开,宁霜霁才再出声。

“你刚刚在探什么?”

“探她们的身份,”白玦声音沉稳,眼神明亮,“她们都不是真人。”

“不是真人?”宁霜霁一愣。

白玦:“对,他们同之前那幻境中被生拉进去的人不同,而是魂主借物所凝的傀儡,音容笑貌全由魂主执念所控,外貌也与常人无益,唯有问及魂主未曾编织之事时,方会因不知作何反应而露出破绽。”

这么一说,倒是能解释为何千结庄中人明明处处正常,却总会被问及“此地是否有异状”时反应呆滞了。

宁霜霁皱眉:“但我刚刚问吴心的话,不是顺着她们的行为而问吗?并未提及异状之事啊?”

“这么大的幻境,魂主要事事顾及绝非易事,大概是依托了现实的记忆吧,”白玦揣测道,“所以只要问及记忆之外的事,便会导致傀儡反应的异常。”

白玦没有直说,但宁霜霁听懂了其中深意。

现实中没有人真帮吴心拦下前来发泄的温母,更没有人问她为何不躲,所以她对应的傀儡亦不知该作何答复。

宁霜霁烦躁地用脚划拉起了地上的石子。

小石子经她一踢骨碌碌滚到了池塘边,正撞上一捧红果子。

那捧果子隐在红红绿绿的草丛野花之中,若不留心还真难注意到。

也不知是何人放在此处的?

白玦看出她心中不快,开口将她的注意力又引到了别处:“民间有些地方下葬之日会有亲友专门去死者离世之处祭拜,我便试着问了,看来这千结庄中也曾有同样的习俗。”

“我的出言或许打乱了幻境原本该有的走向,但看样子应该不打紧,总算也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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