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传来的暖意让姜晚的心漏了半拍，目光触及到他手上的红绳，有些错愕。
她记得这条红绳，是她从寒山寺求来的。
当年她临走之前，偷偷去了一趟医院，将那条红绳亲手系在了他手上，希望能保他一生平安喜乐，无病无灾。
蒋寻握着她手，握了好一会。
她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手脚长年冰凉。
在福利院的那几年，没少陪着她看医生。
“怎么不说话？不开门我就将你带走了。”他身子半蹲着，与坐在台阶上的姜晚视线齐平，耐心地问她。
眼前的姑娘脸颊泛红，她皮肤本就白皙，此刻看着红彤彤的，如一只小猫咪，懒懒散散地靠在墙壁上。
他的目光炽热，将她看得无处可逃。
“第...第二条...”她话音断断续续。
他得到答案，起身将钥匙插入孔中。
嘎吱一声，门打开。
“我自己可以...”蒋寻将她抱起，姜晚双脚突然离地，“唔...”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红唇不小心碰到他下颚。
他喉结微动，嗓子咽了咽，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别动，我今天晚上也喝酒了...”
话落，姜晚不敢动，由着他抱着自己。
他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径直朝里走去。
丝丝酒意喷洒两人鼻尖，她怔怔地看着他侧脸。眼前的男人面部线条锋利，眉眼冷峭，清冷漠然。
他是与赵淮之完全不同的人，赵淮之如春风，温润清雅。他如刀，菱角锋利，偶尔才会散发出些许柔和。
蒋寻走近卧室，将姜晚放到床边坐着，走到门口打开灯光开关。
陡然卧室一片明亮。
他清楚地瞅见了姜晚此刻的模样，她坐在床边，纯白的连衣裙上染上大片污水渍，脚腕红肿，一头棕褐色短发乱糟糟的，低着头不看他，小巧白嫩的手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床单被她抓得变皱。
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姜晚知道他就在眼前，但是鼓不起勇气抬头看他。
似乎，他每一次遇见的都是最狼狈的她。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扫视了眼卧室，发现她床头柜上的收纳盒里放了一个小药箱。
灰色的如方块大的药箱里里面放了许多常用的药。
感冒冲剂，创可贴，万花油等应有尽有。
他提着药箱进卧室，却看见她捂着嘴，冲向卧室里的卫生间。
“晚晚...”
他急步走到卫生间门口。
“呕..”她蹲在马桶旁吐得稀里哗啦。
姜晚觉得自己的胃酸都要吐出来了。
她不会喝酒，今天晚上实在是让自己过于放肆了一次。
醉酒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她吐了好一会，无力地靠着卫生间的墙壁，卫生间的墙壁冷得她心颤，她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衬衫上沾染了些酒渍，眼里藏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蒋寻，你何必管我呢？”
“何必呢？”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到他耳中，他唇角微动但没有说话，默默地上前拿起洗漱台的电动牙刷，挤好牙膏。
接着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扣住她细腰，让她靠着自己。
“来，张嘴。”他说，“帐得慢慢算，你得慢慢还，不急。”
之后蒋寻扶着姜晚出了卫生间，将她摁在椅子上坐着。
蹲下身子，拿起准备好的云南白药，伸手探向她脚腕。
“别....”她有些抗拒，“蒋寻，我自己来。”
他没应声，一只手抓过她脚腕，如藕般纤细白嫩的脚腕被他握在手中，他低头查看她的脚伤。
一侧的桌上香薰烛光跳动。
那张高塔牌清晰可见。她早上开了一副新的花影，那张高塔是她新抽的牌灵。
高塔...
她心里莫名有些害怕。
“嘶--”他揉着她脚腕的力道渐渐加重，疼得她缩了缩脚，他皱着眉说：“明天带你去医院看下，看着是有些严重...””
“不..不用了吧。随便抹点药就行。”
她最害怕去医院了。
他伸手再次朝姜晚脚腕探去，用棉签沾了些药涂抹上她脚腕，淡声说：“畏疾惧医可不行...”
说完这句，他感觉到眼前的姑娘身子一僵。
他抬头，撞进那双明眸中。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姜晚记得，她刚去到福利院，有段时间肠胃不好经常往医院跑，她害怕看医生，他知道了总是要批她一顿，说她“畏疾惧医”。
蒋寻知道她在想什么，率先收回目光，低头在她看不见的视线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