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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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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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妫华洗手时月落进来说道 “太医在外候着了。” 梳妆完毕,月落正要传唤时,妫华说 “去叫吟儿来,让她带着姜姑娘在殿内等着。” 月落没有多问,亲去叫来二人。太医诊脉后给姜拂衣开着方子,姜拂衣扫过一眼,其中药材她从未用过。

妫华喝着茶看着她,等太医走后说 “近来陛下才下了旨,将宫里的所有太医都换成妫家的医士了。听闻你家曾让太医诊病,现下换了药方也不必惊奇。” 姜拂衣知道妫家的权势,几乎凌驾于皇权至上,近些年似乎才显出衰落的迹象。

刚才她并没有展现出太多的心思,皇后居然察觉到了。她起身拜谢 “谢娘娘恩典。” “吟儿近来功课如何?” “殿下很勤奋。” “以你来看,她还会想得到陛下的认可吗?” 几乎没有喜恶的话语,姜拂衣低着头脸上看不出表情额上渗出细微的汗珠,妫华坐着直盯着她头顶的银簪子。自她到中和殿从未见天子来,妫氏不仅是皇后,还是妫家的女儿。

“不必拘礼,只当是咱们说说话。” “知者不惑,婢子以为殿下终会明了,得到天子的认可,其实是源于缺乏对自己的认可。” 妫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看来你们相处的很融洽。” “全是殿下待人亲和。” “跟着太医去开方子吧。” “是,婢子告退。” 妫华在她转身的一刹那,昂起下颌眼神骤变。

天子近些时日缠绵病榻,皇后终日陪在左右。祝华殿更是举行祈福仪式。

妫祝看着书案上的纸张,巫士进殿禀报 “皇后娘娘近日体内堵塞脉络的郁结之气已逐步消散。” “皇后自小有心病,现下好转你也要多加留心。” “是,还有一事。”“何事?” “前月新收留的两个发烧的孩子没有传染病,已经痊愈。” 妫祝没有抬头,沾着朱砂墨在纸张上勾勾画画道 “把他俩交给二所的巫士管。”“是。” “放血后立马包扎。” 妫祝冲她摆摆手示意她退下不必再说。

祈福当天,妫祝看着方口玉碗中收留出孩子的血,淡淡的血腥味冲着鼻腔,她闻着似乎已经麻木。

仪式后,想起昨日巫士说的话,便去了二所看了那两个孩子。巫士正在授课,两个孩子的手腕缠着厚厚一层绷带。一个脖子上带着一圈伤疤的男孩看向她这边,幽蓝的瞳孔让她一颤 “大祭司。” 巫士起身说道 “不必多礼,这是新来的孩子吗?” “ 是。你们过来行礼。” “见过大祭司,我是兰越。” 此刻,幽蓝的瞳孔闪着仰慕,旁边的女孩小声道 “见过大祭司,我是采撷。”

妫祝看着她嶙峋单薄的身躯,才发觉两人的衣服虽是新做的。肩胛骨撑起布料,手臂上赫然的绷带显得更刺眼。,她想起在收留所被献祭的那个伙伴 “以后吃饭让他们跟我一起。” 巫士愣住又连忙回道 “是。” 兰越激动的拉着她的衣袖 “谢谢祭司。” 巫士一把打掉他的手,凌厉的目光吓着他不敢抬头 。

妫祝淡漠的看着巫士说道 “没有下次。” 巫士战兢兢道 “是。” 说完带着两个孩子出去。

兰越吃饭时还在跟她聊天,一旁的采撷也逐渐开朗。兰越说 “我们是被爹娘送来学习的吗?” 这里的孩子并不知道是被父母卖进祝华殿的。

“是的,他们希望你们留在这里。” “这里是离神最近的地方吗?” 采撷说道 “我阿娘经常这样与我说。” 兰越点头道 “我阿娘也这样说,这里是神祀。离神近可以沾染福泽保佑我们。” “我们要在这里做巫士,每天给家里祈福。” 采撷笑着看向她。

她不忍浇灭这样天真烂漫的想法,或许人生会有时刻让这种美好破碎不堪,但绝不是现在 “好,那就要在这里好好学习生活。”

妫祝内心苦笑着,神祀吗?或许是吧。在神祀进行这种肮脏的交易吗,还是说这是连神都不曾看到的事。

待生辰将近,举国同庆之际,君陵也离开了病榻,有时还能上早朝。不过时日不多,还是由太子监国批奏。

前脚崔霍和江衔连同禁卫军将宫内护卫布置完成后,南楚国的使臣和太子后脚就到了京都。南楚国只有一队马车,并不招摇过市。

崔江陵和江鹤冲在宫门前不远的茶摊上喝茶 “这太子倒也低调。看着不奢华。” 江鹤冲点头表示同意 “ 我此前与我父亲在北原,那儿的贵族马车比这个豪华。” “南楚老皇帝不会是不重视他吧。” 崔江陵调侃道 “看着落寞。” 江鹤冲说 “ 崔朝辞说这个太子一贯低调,且名望极高百姓甚是爱戴。” “看着玩世不恭的,身量单薄倒是像个女孩子。” 崔江陵看着升起的车帘内说道。

熊疏一袭黑衣内衬着红白两层,戴着一串由圆珠和三角宝石饰品接起的项链,腰佩温润透色白玉,戏谑的眼神看着宫门前的君襄。他早猜想太子之位不会是那个平庸的皇子,现下见到却忍不住笑意,押注押对了不得不自夸聪明。

“太子殿下亲迎,倍感荣幸。” “南楚太子过谦,你我本一样何来荣幸一说。” 熊疏似女子阴柔的面庞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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