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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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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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含英和女儿翠翠在厂办医院住了半个月,挨过了出血热的几个病程,万幸没变成重症,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期间辜洪辉一直没放弃示好,好让李含英回心转意。只是他实在太忙,哪怕再想好好照顾妻女,终究还是败给了有限的时间。

这半个月里,夫妻俩默契地没在女儿翠翠面前提一个字。在翠翠看来,爸爸还是那个忙碌的爸爸,每天见不着人影。偶尔有那么几天,爸爸给她和妈妈送来了并不好吃的饭菜,更多的时候她们都是吃的医院食堂。

她生病了,妈妈也生病了。生病多难受啊,可是妈妈还要拖着步子去给她们娘俩打早饭和晚饭。翠翠是个懂事的小姑娘,她自告奋勇要去打饭。虽然她个子小小,还没有打饭窗口高,但是,但是她努努力,踮起脚,一定也能够着!

翠翠信誓旦旦跟妈妈保证,妈妈听了会笑,很温柔的笑,然后摸摸她的头:“谢谢翠翠。”翠翠就会很高兴,拿软乎乎的小脸蛋去蹭妈妈的脸,像撒娇的小猫。

李含英和翠翠在医院住到第十六天,饶是翠翠再懂事也呆不住了。她想出去撒欢儿,想见她的那些朋友。昨天胡小红还跟她妈一起来看她们娘俩,胡小红的脸又吃圆了些,她小声跟翠翠咬耳朵,说山边边上的野柿子熟了,她和胡建林、周振国去摘了几颗,特好吃!还有毛板栗、洋桃子……好多好多山货,翠翠要是再不好,都被别人摘光了!

被胡小红这么一说,翠翠就跟屁股上长得毛刺似的,坐也不舒服,躺也不舒服,一整天就伸着脖子看窗外,逢有医生、护士进来,就眼巴巴地问:“叔叔(阿姨),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呀?”

“快了快了。”厂办医院的谈医生弯下腰,耐心十足地跟小姑娘说,“你们已经进入恢复期了。翠翠有没有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力气,越来越有精神了?你再乖乖养两天,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后天我们要做一个小检查,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回家了。”

谈医生年纪不大,医术却很不错,长得俊,脾气又好,厂区有很多小姑娘都稀罕他。这位俊医生还特别上进,医院工作够忙了,他还每天抽出时间看书,说什么常学常新。厂里的婶子媳妇都啧啧称叹,说谈医生将来出息大着呢,谁嫁给他就有福了!

李含英也对这位谈医生很有好感,笑笑说:“麻烦谈医生了。翠翠实在呆不住了,这得亏是你跟她说要再住两天,要是我来说,她准跟我闹。”

翠翠可不爱听这话,委屈巴巴地看李含英,那小模样可怜极了。

谈医生被李含英的笑晃了晃,才摇头:“翠翠很懂事了,像她这么乖巧文静的小姑娘,厂里不多见呢。”

李含英心想,他这是没瞧见翠翠上山捉鸟,下河摸虾的淘气样儿。不过这话再说就深了,她跟谈医生也没多熟。

外头有护士找,谈医生又跟李含英交代了一句,让她好好养着,转头出了病房。

谈医生走了没多久,辜洪辉急匆匆地来了。他应该是直接从车间过来的,身上还沾大团脏污。这段时间李含英不在家,他身上穿的衣服是越洗越不干净,穿去车间工友都笑他,说嫂子得赶紧出院才好,放他这么过日子可不行啊!

辜洪辉听了这话,心里愧意更浓。媳妇和孩子住院,他没时间照看她们就算了,竟连自己的事都没做好,含英看了该有多气?他辜洪辉活了小半辈子,对得起国家事业,对得起爹妈兄弟,唯独对他的媳妇,他的女儿。他有愧啊!

所以他这次来,不仅给李含英和翠翠带了肉汤,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翠翠,让爸抱抱!”辜洪辉把饭菜放下,一手拎起翠翠揽在怀里。他几天没剃胡子,胡茬扎人得很,翠翠被他贴着软乎乎的脸蛋,觉得不舒服,躲他,他笑呵呵的故意挨上去,继续逗她,“听说电影院新上了一部动画电影,叫——《金猴降妖》。”

翠翠两眼放光,顾不上继续躲爸爸,追问说:“那是讲什么的?”

辜洪辉乐了,伸手去捏她肉乎乎的脸颊,声音放柔:“爸爸也没看过。等你病好了,我们带着妈妈一起去看,好不好?”

翠翠发出一声欢呼,叠声答应:“哦,好耶,真是太好了!”

在外人眼里,辜洪辉和谈医生一样,都是顶俊,顶有出息的。他还疼媳妇,疼女儿,哪怕李含英没能给他生个儿子,他也没嫌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只有跟他夫妻五年,吃尽了委屈的李含英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

在他偏头看她,讨好地问她“含英,好不好”的时候,李含英的心里涌上一阵无力。

“你不会有时间的。”陈述的语气。

辜洪辉被她刺得皱紧了浓眉,赌咒发誓:“含英,你再信我这一回,我保证以后一定做个守承诺的丈夫,做个好爸爸!”

梦里也有这一段。

在梦里,李含英看完了那本以她和翠翠为配角,辜洪辉和方晓梅做主角的小说。小说里的李含英看着翠翠快乐的笑脸,想最后给女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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