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还是给他上了心电监护。
“先躺着休息一会儿，等等心梗三项的结果。”她对江百舸说。
江百舸突然开口说，声音低沉虚弱：“你衣服上有血。”
于知渔低头看了一眼，是上个病人呕血的时候溅到下摆上的。□□是大家公认的医院里最脏的东西，不过班还没上完，她实在懒得换，就轻描淡写地解释：“刚刚抢救了一个人。”
“你憔悴了。”
“你也是。”于知渔想也不想就给顶了回去：“难受就别说话了。”
心梗三项的结果半个小时才能出，并且这个时间可能还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需要过几个小时再复查。其他病的可能性也被逐一排除，于知渔建议他在这里呆一晚上观察观察。
何凯需要协调天亮后的行程，拜托于知渔帮忙盯一下。胸痛中心没有医生办公室，而是在留观室中间设了工作台，一半是护士站，一半是医师写病历下医嘱的地方，坐在这里可以总览全局。于知渔索性搬了个凳子到江百舸的病床前坐着，反正护理老师一抬眼就能看到她，不会耽误她处理其他病人。
江百舸不敢做什么大动作，只能平躺着看天花板。于知渔坐在他身边，双手托腮闭目养神。过了许久，江百舸听见她问：“拍什么戏拍到现在？”
“夜戏，熬了三天了。”他无奈地笑笑。
“别太累了。”于知渔说完，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我……”
“你……”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哑口。最终是于知渔先笑了一下：“你先说吧。”
江百舸脱口而出，看来这个疑问憋了很久了：“你怎么在这里？”
“你可以全世界跑着拍戏，我自然也得去全院各处学习。”她回答：“这就是……我的命。”
“累吗？”
“这是问的什么问题。你觉得呢？”于知渔笑道。
确实是个傻问题，看她接诊时疲惫呆滞的眼神就猜得到。不知是不是他多想了，于知渔发现是他后，眼睛比之前要亮一些。江百舸也跟着笑，他极力扭转脖子，侧过脸去看她。于知渔的笑是他见过的最为明媚的表情，即便有口罩遮挡，江百舸还是被她弯弯的眉眼所打动。
她感知到江百舸的目光，也转脸看向他，目光澄澈如一泓清水，可以看透他的心：“发作的时候，很痛吗？”
“很痛，喘不上气，那几分钟我感觉问快死了。”这倒不是卖可怜，是实话实说。
于知渔垂下眼帘，长如蝶翅的睫毛扑闪几下，在江百舸心中掀起一阵涟漪。等她再次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变得愈加柔和。她嘴唇嗫嚅，似有千言万语想同他说，可话到嘴边又变成四个字：“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