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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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干番外:同归 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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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干番外:同归 1

起初,那颗七窍玲珑心不是他的。

娀氏之女简狄食玄鸟蛋受孕而生殷商始祖契,相传契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且每隔几百年便会出现一个拥有七窍玲珑心的殷商后人。

润姬出生那天清晨,他被元婆婆搀着站在母亲的产房外。

宫殿上空忽然聚生绚丽祥云,一只七色羽翼的鸟飞转其间,鸣声响亮清丽,化成一束光竖身冲进产房,刹那间一支支彩色的冠毛悠悠晃晃地飘落,比干仰着脖子从半空接过一支。

大司命迈着扑癫的步子,匆匆走过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羽毛,仰天大笑:“天佑我朝,是玄女!是玄女!”

比干怯生生地躲在元婆婆身后,只听产房里一个清亮的哭声,宫人抱着孩子,大司命一把接过襁褓里的婴儿,走到比干身前,蹲下身,颤抖地拿着比干的手指抚摸着婴儿的眼角,双眼含泪对比干说,“天生玄女,能为成汤江山续命五百年,比干,五百年,这可是五百年啊!”

她的眼角长了一个胎记,是红色的羽毛形状,比干的手指碰上去的时候被烫了一下,他瞪大眼睛好奇地再摸那胎记,已经是寻常的体温。

恰逢此时,她睁开了眼睛,懵懂地看着比干,咧出一个滑稽的笑。

这是他的妹妹,甫一出生就被大司命接进了祭神庙,赐名润姬。

帝乙作为哥哥,从小就是王位的接班人。

他们小时候还会玩作一团,随着长大比干在骑射上展现出傲人的天赋,帝乙就不爱与他呆在一处了。

他说成王者,需通古今知国策晓才略,整日捧着各种典籍,比干知道其实他也不爱看,只是不想和自己过多接触罢了。

祭神庙是整个王宫里最神秘的地方,太阳在午时最高点,总是炽烈地腾空在祭神庙的正上方。

过去他除了祖宗祭祀典仪,其他时间是不允许进去的,但是自从润姬出生,大司命几乎是默许了他进祭神庙陪着润姬。

而元婆婆做为他的教养婆婆,也接手了照顾润姬的事务。

大司命不准用母乳哺育润姬,润姬从小喝的是神殿后面净阳草田的露水,吃的是专门饲养的牛牲。

在祭神庙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侍命神官们每日朝阳起时,到大殿台阶前抟气、掐诀以算天神喻旨。星宿列天时,在神庙中施蓍草、观星宿来揣测人间福祸。

一天天,一年年,润姬长成了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晚上,元婆婆照例每日会给二人做各自的饮食分开。

润姬看着比干盘里的肉脯饼咽了咽口水,问:“哥哥,你那是什么肉做的?”

比干举着吃了一半的饼,仔细嚼了嚼嘴巴里剩下的,尝了几口说:“是禽肉好像,吃着像有鸭肉和斑鸠,还有什么你要去问元婆婆了。”

“我不想问婆婆,你给我尝尝,就一口,我吃了就知道了。”润姬骨碌着眼睛说道。

比干拍她要伸到自己盘子里的手,“不能吃,大司命知道了,你又要被关到禁闭室里。”

“我不说,你不说,大家就都不知道了,”润姬摇着他的袖子,求道:“哥哥,哥哥,就一口,我用一个秘密和你交换。”

比干知道她还是一个小孩子,数年如一日的吃食的确痛苦,心软地说:“就一口,吃多了大司命能闻出来。”

润姬忙不迭,从他手里把那剩下的半块饼子拿过来,一股脑塞进嘴里,“嗯……”

一口吃得太多太急,她被噎着,用手顺着喉咙,比干看到连忙给她倒水,“你慢点,一口不是让你吃这么多。”

润姬不喝他倒的水,直接端起他的杯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比干从她对面挪到她身侧给她拍着背顺气,哭笑不得地说:“你是故意的吧,这下,不仅吃食破了戒,茶饮也没守规矩,你也不怕把自己噎死。”

润姬顺好了气,吭吭几声,清清嗓子,平复一下才说道:“我现在肯定不会死的,哥哥我给你说个秘密。”

她侧头嘴巴贴在比干的耳朵上,小声地说道:“哥哥会比我多活二十四年。”

然后抽远自己的身躯,一脸得瑟地看着他,“我厉害吧,侍官们要用蓍草、龟甲才能算出了零零碎碎的东西,我只要摸摸我的羽毛,就能算到。”

比干擦了擦濡湿的耳垂,戳戳她的脑门,“净瞎说,我又不是你一样的神胎,能和你比寿命长短。”

润姬看着他恼怒的模样,忽然笑得温婉,模样极为认真地说:“哥哥不用害怕,我也会一直陪着你走到人生的尽头。”

比干听她前言不搭后语,只当是逗弄自己的玩笑。

润姬哼了几句小调,被比干逼着用露水茶漱口了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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