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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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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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驿馆,烛火杳杳。相较于白日的热闹,这会儿夜阑人静最适合交谈。

“查清楚了吗?”

“属下去周边几个村子查过了,确实已经空了。”看来女乞说的话是真的。

严正卿手中那只翡翠貔貅的手把件已经被他盘得油光水滑,他漫不经心地问阿久:“你们觉得,这个黄大人是忠是奸?”

阿久道:“这个黄大人身为一州之长,胆小怕事,隐瞒灾情,实属昏了头。可是他又甘愿将自己的积蓄花在灾民身上,虽有私心但也算爱民。这样的官非忠非奸,平庸之人罢了。”

薄薄窗纸隔不了音,屋内人的交谈全被躲在外面的驿夫听了去。

“的确,平庸是最好的为官之道。”

“好在今日灼园的商贾们终于肯解囊相助,等五日后赈灾款一到,豫州百姓定然可以顺利度过此次天灾。”阿久道。

“可惜本王等不到五日后。昨日宫中传来密信,说朝中的几位老臣屡次上表劝皇上充盈后宫,延绵后嗣,皇上气得已经罢朝多日了。”

严正卿边说边踱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打量着外面漆黑的院落:“三日后启程。时候不早了,既明你先出去吧。”他放缓了声调,“阿久,你留下。”

不多时,屋里的烛火熄了。

阿久与严正卿并排躺在榻上,直至屋外全然没了动静。

“王爷,人可走了?”阿久微微抬起上半身往门窗的方向看。

严正卿慢慢坐起来,道:“走了。”

“奴婢去点灯。”阿久说完摸索着下榻,却被严正卿拉住手臂。

“以防那人去而复返,不必点灯了。”

阿久觉得严正卿说得十分有理,便顺势在脚踏上坐了下来。

“王爷您说,他将计划安排得如此周密,士农工商全想到了,为何今夜还要派人来听墙角?”

严正卿坐在榻上,双腿垂落在阿久身侧。

“自然是蛇心鼠胆。”

“也不知既明他们何时能将井水取来……”

严正卿垂眸看她,低声问道:“今日与灼园的申公子凉亭一叙,可有收获?”

“那位申公子并非口不能言。奴婢依音色判断,他该是个极年轻的公子……”阿久歪着头仔细回想,“对了,他将簪盒递给奴婢时,奴婢瞧见他左手手心有一颗粟米大小的黑痣。”

“左手掌心有痣,还种了满院蔷薇,且处处掩饰身份……”严正卿沉吟道,“这倒让本王想起一个人来。”

阿久斜仰着头看向严正卿,他那双含情眼在飘渺月色的映衬下如闪动的春水,轻轻柔柔地往人心上流淌。

“从前先帝十分宠爱一位来自北疆的申贵妃。申贵妃最喜蔷薇,她的殿中种满了蔷薇花。后来她为先帝生了个儿子,那年侪州也有旱情,就在皇子出生那日,侪州下了一场大雨。先帝大喜,给那个孩子取名为‘霖’。”

“在先帝眼中,那孩子一定是天降的祥瑞。”

“是啊,先帝自此更加宠爱申贵妃母子,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但很快,先帝的身体每况愈下,朝中因立嗣一事吵得不可开交,国本动荡,山雨欲来。终于有一日,申贵妃谋反了。陆将军神勇,半日功夫就将战乱平息。申贵妃被逼上城墙,先帝念旧情,赏赐鸩酒留她全尸。可申贵妃心高气傲,纵身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许是严正卿的声音太过温柔,阿久的意识逐渐蒙眬起来,回应的声音越来越小:“申贵妃也是个烈性的女子……陆将军,哪个陆将军……陆将军怎么会谋反呢……”

膝头一沉,严正卿低头发觉阿久已经睡着了,头歪歪地靠在他的膝上,肩膀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全无防备的样子。

“申贵妃贪心不足,他的儿子怎会是等闲之辈?”莹白的指轻轻点在阿久的粉腮上,“所以你又做了何事,招惹到那位睿王殿下了呢?”

阿久醒来时,天微微亮,她惊觉自己昨日在严正卿房中昏然睡去,赶忙从榻上爬了下来。

“快来干活。”严正卿坐在桌旁,他面前摆着一排水碗,水中的浑浊物已经沉淀了,薄薄一层清水勉强浮在上面。

“既明将水带回来了?”阿久环视左右,“既明呢?”

“他去请柳大人了。”严正卿示意阿久走到水碗前,问道,“可有看出什么?”

在这排水碗的末端,只有一碗泥沙最少。

“奴婢猜测,泥沙最少的那碗水应该出自灼园。”

“还有呢?”

“王爷可否容奴婢将上层的清水倒掉?”

严正卿抬抬下巴算是默许。

阿久倒完水回来,又从地上捡了根小木棍。她拿着小木棍挨个在碗中搅动,不知在观察什么。

严正卿在一旁斟茶自酌,气定神闲。

“其他碗中的杂质颜色棕黄,质地松散,泥沙居多。而灼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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